第二日。
程諾醒過來，迷迷糊糊間下意識喚了聲慶寧，見裏屋的牆上投身出個高大的身影，驚了驚，才想起昨天的事情，又改口道：“宵宵。”看到牆壁上的身影明顯一僵，程諾癱在床邊大笑起來。
許久，方宵才捧著盛滿水的臉盆走到床邊，程府依山而建，引了山上的泉水下來，程諾的後院裏就有一道清泉用來沐浴。
程諾笑著看他，沒有動作，方宵一直站在那，臉盆裏的水一點波瀾都沒有驚起，良久，程諾才悠悠道：“你要讓我自己取毛巾然後自己洗臉嗎？”他指了指屏風上的毛巾。
方宵將臉盆放在桌上，取了屏風上的毛巾放進盆裏一會，然後擰幹遞給程諾。
誰知程諾還是不接過來，反而將臉湊近毛巾，壞笑道：“幫我擦啊。”
方宵拿著毛巾的手動了一下，似乎想要把毛巾摔程諾臉上，程諾咳了一聲，趕緊從他手裏拿了過來，手指擦過方宵的手指，一陣柔軟的感覺傳來，方宵退後了幾步，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在身後擦了擦。
程諾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收進眼裏，閃著笑意。
洗漱完了之後，程諾坐在書桌前，用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良久，他突然驚醒般喊方宵，“宵宵！我們簽賣身契吧。”
方宵對宵宵這個稱呼很不滿，更別說賣身契了。他淡淡的看了程諾一眼，身形沒有動。
“不簽不放心，總感覺你要跑。”雖然簽了也可以跑，程諾慵懶的抬眼看他，方宵還是一身黑衣，顯得皮膚更加白皙，但是他周身有一股陰沉的感覺，他不禁的問了句：“你昨天沒有沐浴？”
“有。”方宵很高興程諾自己轉移了話題。
“那怎麼還是昨天那身？”
“跟慶寧要的。”
“哦。”程諾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用蜷曲食指扣了一下桌麵道：“拿筆來啊。”
注意力還是轉回來了，看來是逃不掉了，方宵在心裏歎了口氣，“哪？”他看了看幹淨的書桌上隻有酒壺並無其他物品。
“去我二哥那裏拿隻就行。”程諾揮揮手。
“偷？”這不叫拿吧。
程諾不耐的又揮了揮手，“怎麼能說偷呢！快去快去！”
好吧。方宵轉身出去，都道程家三少爺任性妄為，這不是假的，因為是最小的，所以集寵愛於一身吧。
方宵眼眸黯淡了下來，看到個婢女就站在她麵前問道：“二少爺住哪？”
婢女被他驚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指了指前方，“…住…住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