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宵在窗邊看了好一會,第二個對手才進來,他來一個贏一個,最後門外的姑娘告訴他,剩下最後一個對手了。方宵心裏舒了口氣,終於快結束了,很快能看到程諾了。
他尾隨著姑娘上到了閣樓,這個閣樓四周隻是用紅木闌幹圍著,能直接一覽河邊風景,上麵垂著白紗,飄飄渺渺。
方宵看到了棋盤前已經坐著一個人了,他掀起白紗看到這個人的背影,青色長袍,青絲隨意用一隻墨玉簪綰起,鬆鬆垮垮,有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方宵走上去才剛坐下,抬眼便看到此人眉眼彎彎,笑的如沐春風,此人正是程諾,果真很快見到了。
突然想起程諾的那句我等你,竟然是這個意思。
程諾抿了口茶後笑道:“你果真對圍棋略懂一二。”
“我沒想到你...”方宵沒有繼續說下去,程諾對他眨眨眼,“我也隻是略懂一二而已。”
方宵本來對這個圍棋比賽沒有多大興趣,現在他的好勝心被挑撥起來了,一是沒想到程諾居然會下圍棋,二是沒想到他們是最後的對手,他倒要看看,誰才是真的略懂一二。
“開始吧。”方宵躍躍欲試。
“慢著慢著,不急。”程諾放下茶杯,指了指闌幹邊,“把棋盤搬去那裏看著花魁選秀下才妙啊。”
方宵毫不拖泥帶水的直接搬了過去,程諾靠著闌幹坐了下來,舒服的眯起眼睛舒了口氣,然後他看了看下麵,一隻隻五顏六色的畫舫在橋邊排著隊,上一隻畫舫裏的舞姬跳完退場,下一隻畫舫才能進場。
程諾眯了眯眼睛,像是尋找什麼,隨後他視線停在了一處,嘴角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方宵很是好奇,他往下看了看,看不出什麼東西,程諾此時已經轉頭看他,“黑子還是白子?”
方宵下棋一直喜執黑子,而此刻他想主動出擊,“白子。”說罷,便執起白子往棋盤裏一落。
程諾瞟了他一眼,笑著執起了黑子,落在棋盤上。
花魁比賽也開始了,一陣陣悠揚的音樂從下麵傳來,程諾心情極好的偶爾隨著哼幾句,十幾個輪回下來一點也沒有壓力。
方宵額角隱隱出汗,看著棋盤上的黑子雜亂無章的樣子,但其實暗藏殺機,他執著白子半天沒有落下,程諾也不急,隻是望著河麵上的輕歌曼舞。
方宵沉著冷靜的觀察著棋盤,突然發現了一處可破,嘴角上揚落下了白子。
程諾沒有回頭,反而趴著欄杆看著下麵,方宵想看看程諾怎麼解他這招,忍不住催促道:“到你了。”
“等會,她快出場了。”程諾向他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
她?誰?方宵往下一看,隻見一隻畫舫緩緩遊進他的視線中,畫舫的窗上都勾了幾枝含苞欲放的桃花,看起來栩栩如生。畫舫裏燭光微弱,燭影搖曳著,桃花也似乎跟著燭影擺動。
方宵轉頭看了看別的畫舫,畫桃花的挺多的,但沒有這個畫舫上的桃花畫的如此逼真。
從畫舫裏走出來一個女子,巧笑倩兮,眉如遠黛唇如朱丹,身著白色長裙,舉手投足間蘊藏著一股仙氣一樣,她抬頭看了看方宵他們這裏。
然後絲竹聲響起,她隨著節奏舞動著,方宵側頭看了看程諾,眉目溫柔的動人,就如那次他撫摸著白玉簪的時候一樣。
方宵看的有點入迷,突然程諾臉色一變,站起來,身子就是往外一躍,身姿輕如飛燕。
方宵還沒反應過來,剛站起身,往下一看,便看到剛才畫舫的那個姑娘掉進水裏了,而一抹青色的身影也隨之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