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吳淞的夫人唐月茹早已在前廳等候多時,見著半夏和榮天兩人進門,柔聲招呼道:“夏兒,快過來坐我身邊。”打從見到半夏的第一眼,她就心生喜歡,往後的日子,更是將半夏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唐月茹和吳淞曾經生育過一個女兒,可惜早年夭折,此事對唐月茹打擊頗深,使得其鬱鬱寡歡好幾年,以致於傷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後來聽聞到半夏的身世,知曉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便一門心思對待,對其百般疼愛。
半夏在唐月茹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母愛,或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唐月茹就連名字,都與她的母親極其相似,兩人的小名更是完全一致,都叫小茹。十年的記憶雖則拭去,可半夏清楚地記得她的母親已經離世。若說唐月茹將半夏當女兒一般對待,那半夏無疑亦將唐月茹當母親一般對待。此刻,見著唐月茹慈祥的麵容,嘴裏喚了一句師娘,信步朝她走去。剛邁出步子,忽然記起自個還挽著榮天的胳膊,於是停住步伐,從榮天胳膊上緩緩取下自己的手臂,衝著榮天淡淡一笑,隨即走到唐月茹旁邊的位置坐下。
唐月茹的另一邊,所坐著的,自然是她的丈夫,半夏的師父藥王吳淞。
方才,半夏取下手臂的那一瞬間,餘光察覺到吳淞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好似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欲言又止。不知為何,吳淞好似不喜歡她和榮天太過親近,雖並未進行阻撓,但每每她和榮天談笑風生之時,總覺得吳淞的麵色不大愉悅。
榮天的身份在江湖上十分特殊,日月宮更是高手如雲,按說他完全不需要拜別人為師。然而,他不止跟著吳淞,還跟了十年的時光,且虛心跟著吳淞學醫。榮天的醫術有多高,半夏不知曉,但知曉的是,吳淞總是讚賞,說自己後繼有人。
半夏總覺得,吳淞和榮天之間,絕非表麵的師徒關係那般簡單,可又察覺不出兩人真正的關係為何。
唐月茹做的,皆都是半夏喜歡吃的飯菜。半夏早已拿起筷子開吃,吃了有幾口,突然想起什麼,夾起一個雞腿放在了榮天的碗裏,“大師兄,幾日不見,方才摸著你都有些清瘦啦,多吃點,男人太廋可不好。”
榮天的臉,在一霎那僵住。吳淞的臉,在這一霎那更是僵住。
最先打破平靜的,是唐月茹,“你看,這倆孩子感情就是好,夏兒這一說,我才發覺天兒確實廋了幾分,趕明殺隻雞給天兒補補身子。”
半夏咧嘴一笑,“還是師娘最好啦,那我替大師兄先謝過師娘。”
“就知曉你一直惦記著那隻黑雞。”榮天終於恢複神色,眼裏有了淡淡的笑意。
半夏急忙解釋,“你可別誤會哦,我當真是為你著想,為你著想。”她與榮天分開的日子,不過五六天,怎生覺得他整個人廋了一圈,方才捏住他胳膊的時候,咯地她手疼。難不成,想到此,麵色一變,“我離去之後,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你想多了,並未,隻是近幾日快到炎夏時分,胃口不大好而已。”榮天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