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可是一門學問,說的好了,漏洞百出,但同時給自己留下餘地。半夏是個聰明的女子,從來都知曉給自己留退路。可既然如此,她為何要主動提及打賭一事,又提出這種隻約束自己,對方沒有絲毫損失的賭約呢?這其中,自然有某種企圖和目的。
“噢?你確定?”青衣男子甚是好奇,著實不知曉她這份堅定從何而來。
半夏答道:“反正若是猜錯了,損失的也不是你啊。”
“這話倒是。”青衣男子讚同道,伸出右手,朝著就近的一顆桃花樹上敲了幾下,“你可知曉,皇上所居住的行宮裏頭,絕跡是不會種植桃花樹的?”
“嗯,對啊。”半夏附和道,轉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那你的意思是,這裏絕跡不是皇宮,是麼?你瞧瞧我這腦子,這般重要的事情,我怎麼給忘記嘍。”說著,輕輕拍了拍額頭,“你說,我早該想到,禦花園裏應該有侍衛把守著才對,怎會空無一人呢?再者,禦花園那種地方是不適宜有機關的,否則的話,容易誤傷後宮那些妃嬪。”
前麵已經提及,桃樹這種植物,尋常百姓家裏可種,難登大雅之堂,因此,絕不會在皇宮種植。半夏不知曉呢?忘記了麼?並未,她心思細膩,早就想到這茬,也判定這裏並非皇宮,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眼前的青衣男子身份不簡單,想要出語試探試探他的反應。
“如此說來,你這一個月的奴隸可是當定嘍。”青衣男子道。
雖蒙著麵巾,可從露在外麵的雙眼來看,此人定然生著一張英俊的臉,可惜她認識的達官貴胄太少,一時之間,真心難以確定他的身份。心裏想地同時,半夏嘴上作答,“那倒未必,這裏或許並非是皇宮,但這不代表你就不是皇上,沒有誰規定,皇上就必須待在皇宮裏頭,是吧?換而言之,皇上可以隨時隨地出現在每一寸國土之上。”
“噢,你就如此篤定?”青衣男子眼中的探究之色更甚。
“與其說是篤定,不如說是直覺,女子的直覺。”半夏攤了攤手。
“既然如此,何以還用這種語氣和一位皇上說話,不怕時時刻掉腦袋?”青衣男子問。
“掉腦袋?那自然怕啊,不過呢,咱倆可有賭約在身的,你若砍了我的腦袋,誰給你當奴隸呢?”半夏莞爾一笑。
“你覺得一位皇帝的身邊還缺少奴隸?”青衣男子繼續發問。
半夏點了點頭,肯定道,“那自然是不缺少的,不過呢,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用途,多一個奴隸,總歸有時候還是能派的上用場吧。比如說吧,若是遇上刺客,起碼多個可以墊背的人吧?你看我這人吧,別的長處或許沒有,可死膽大的本領還是有幾分的。”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女子。”青衣男子的眼神,三分讚歎,四分探究,還有三分其他意味,語峰突然一轉,“那你可猜錯嘍,我呢,可絕非什麼皇上。你呢,這奴隸是當定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