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年後,盡管慕冷不知道祈安用了什麼辦法,讓原本非常反對親事的皇後改變了注意,爹爹原本也是反對的,慕冷在他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後他出來問:“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也不會後悔?”
慕冷笑道:“絕不後悔,慕冷嫁給祈安絕不後悔。”
爹爹出門看了她一眼,說道:“即使日後你不再是這個身份,也不後悔?”
“不後悔,一定不後悔。”慕冷眼神堅定地說。
慕冷心想:想來爹爹也是極疼自己的,隻是擔心在皇宮裏的安全罷了。現在想來,如果當時不那麼固執,是否結局會不一樣。果真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滿,否則日後必定會翻轉。
終於成親那日到了,慕冷穿著鳳冠霞披,一身大紅禮服,而同時慕清作為陪伴一同進入了太子府。滿園賓客,繁華聲不絕於耳。現在想來那一切是如此的諷刺。
第二日,依照慣例,應該給公婆敬茶,慕冷起的極早,皇上還好,笑著說:有了一個賢惠的兒媳,而皇後則是冷哼一聲,祈安瞪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你答應過我好好待她的。
慕冷笑了笑說,無妨。當日自己以為她隻是嫌棄出身貧賤罷了。
再後來,太子府隻有慕冷一個女主人,祈安一無事便來找她,畫眉閑了畫芙蓉,每天都和婢女們在一塊閑玩,那是她最美的時光了,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年。如果沒有後來,沒有那些殘忍的真相,她必定會是極幸福的。
在第二年的冬天,雪花漫天,不知怎的,總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漫長,特別漫長。
父王的身體一向不好,又值寒冷季節,感染風寒後,一直臥床不起,而祈安便日日呆在宮裏。
“姐姐,這外麵這麼冷,出來了這麼久了,回去吧。”慕清拿著件披風走了出來。
“太子已經在宮裏呆了一個月了吧,不知父王怎樣了?”
“是啊,不過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會沒事的。”慕清安慰道。
“你看,這雪是越來越大了,這麼多年都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雪了。”慕冷看著那漫天遍野的雪花,心中竟有些許的不安。
午飯後,祈安回來了,慕冷看的出來他有了點滄桑,眉宇間藏著憂愁,往日他每次回來都會帶著笑意的,便知道父王的病情可能加重了。可是,隨後而來的是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約,鎮國將軍趙敬德之女溫婉賢惠,得體大方,三日後嫁給太子祈安,封為賢妃。欽此。”
慕冷看向祈安,他並未看她,隻是默默的接過旨,他眼中的冷靜告訴慕冷,他早已知道此事。
待公公走後,慕冷好一會都未起身,就那樣傻傻的看著他,他也並無任何解釋,隻是默默的陪著。
過了一會兒,他說:“外麵冷,回去吧,別凍壞了身子。”
也不知怎的,淚水竟模糊了雙眼。
“我知道你會怨我,恨我,我希望你知道,在我的心裏你始終是第一位。”他說完便離開了。慕清扶慕冷進了房間說了句:姐姐,我知道,太子心裏你還是最重要的。
三天日子這麼短,這麼快便過去了。太子府一片喜氣的紅色,成親的流程還是一樣,同樣是滿園賓客,同樣是紅色衣服,隻是新娘不再是自己。慕冷在閣樓裏看著太子府的輝煌,竟覺得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她看見了祈安,眉宇間藏著冷冽,那是她不曾見過的,自己從不知道,祈安還有那麼冷的一麵。
“太子啊,我知道你和太子妃相親相愛,但是我們家瑩瑩不能虧待了她啊。”那是喝醉了的趙敬德的聲音。
“將軍放心吧,我會好好待她的。”祈安說這話時,淺淺的笑著。
最後大多賓客都走了,剩下下人們收拾著殘局。慕冷在後院亂逛時,看見了醉的一塌糊塗的祈安,一邊笑一邊在喃喃自語,可自己卻聽得清楚。
“我還是負了她,她不會原諒我的,為了一個帝位,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值得嗎?”說著也便睡了。慕冷看著他的側顏,即使睡著了,眉毛還擰著,有些心疼。他的苦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深究過,他在自己的麵前從來都是眉開眼笑,雲淡風輕的。
“來人,把太子扶到賢妃房裏去吧,”慕冷看著他的背影,之後一夜無眠。不知他醒後的情形會怎樣,亦不知今夜過後自己和賢妃如何相處,不知道這個自己已經稱之為家的王府,今夜過後會有怎樣的風雲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