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簡約的小木屋內,頭一陣陣的疼痛,像昏迷了很久似的,看著自己滿身是血的衣服,心痛了一下,明知自己沒有受傷,但還是很疼很疼。正疑惑著,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主子現在還未醒來,太子妃可能撐不下去了,怎麼辦?統領。”
“大夫怎麼還沒來?主子出來時安排我們看著太子妃,我們一時疏忽,才釀成這種後果,若是太子妃出事了,我們以死謝罪也不夠。”
祈安聽到這時,飛奔到屋外,鞋子也沒來得及穿,便問道:“楚訣,太子妃怎麼了?她怎麼會來這兒?”
“主子,是屬下的過錯,我們發現太子妃不見了,便很快跟來了邊境,可是還是來遲了一步,我們來的時候,發現軍營死屍一片,你的營帳內沒人,便到處尋找,找了一夜,才在一片樹林裏找到了你和太子妃。”說話的人名叫楚訣,是祈安暗衛的統領。楚訣說話時,便想起了在樹林裏那個扶著主子走了一夜的人。
“太子妃呢?她在哪兒?”祈安想起自己滿身的血,心裏一緊。
“主子,太子妃在另一間屋子內。”
祈安推門進去時,便看到了自己這一生都難忘的場景。床上的人背上中了一劍隻能趴著,身上的士兵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隻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紅,身下的褥子也被浸濕了。祈安走了過去,看見慕冷臉色蒼白,喃喃自語:“祈安,我走不動了,怎麼辦……,怎麼辦……”
說著眼角流了一滴淚。祈安聽到這句話時,真是恨死了自己。恨自己以為安排好了一切就放鬆了警惕,恨自己太自以為是。摸了摸慕冷的額頭,滾燙滾燙的,若是再不拔劍,慕冷必定有生命危險。
“主子,我們已經去請了大夫,應該快到了,本來能夠給太子妃手術的,可惜沒有麻藥,我們怕太子妃撐不住,我們便隻能一拖再拖了。”
“太子妃等不下去了,你去準備東西吧,我來做。”祈安說道。
“主子,可是……”
“無事,我信她,我相信她能撐得住。你快去準備。”片刻後,看到慕冷背上的劍已經插得很深,再深一點就沒命了。祈安的手抖了抖,不過一會兒便恢複了冷靜。
“慕冷,你信我,你一定會沒事兒的。”祈安看著昏迷的慕冷說道。
“嗯嗯,祈安,我信你。”昏迷中的慕冷回答道。祈安聽到後笑了笑,一滴淚輕輕滑落。
祈安對於這些急救的事情非常熟悉,把劍拔出來後,止了止血,上了藥,便一直陪在慕冷身旁。慕冷因為剛剛的手術,已經暈了過去。祈安看著慕冷,心裏鬆了一口氣,知道慕冷已無大礙。說道:“傻子,天底下哪有你這麼傻的人呢?你為了我付出一切值得嗎?”說完後就那樣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祈安覺得自己真的太幸運,能遇見她,能愛上她,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
三日後,“主子,太子妃已無大礙,你也要歇息歇息了,三天了,你不吃不喝,身體會撐不住的,先吃點東西吧。”楚訣進來說道,手裏拿著飯菜。進門時看見祈安笑嗬嗬的看著慕冷,愣了愣。
“不必了,我也不餓,你拿下去吧。”祈安看著慕冷,明媚地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說道。
楚訣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什麼也沒說便出去了。心想:自己跟了主子很多年,自己當年和主子一起在煉獄裏主子的冷冽,無情自己見識過,殺人時的手段自己也見識過,一個十二歲的小孩,用了三天便打敗了所有高手,滿身是血的出來了,外麵的所有人都感覺到驚訝,除了驚訝外更多的是恐懼,恐懼那個孩子眼睛裏的殺氣。楚訣現在想起當時又打了一個冷顫,今天給太子妃手術時,主子手抖了一下,即使他掩飾的很快,自己還是注意到了,對於一個那麼冷酷的人來說,要有多在乎,才能有那麼緊張。主子的眼淚掉落時自己也注息到了,太子妃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已經很重了。
屋子內,祈安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慕冷,等著那一雙明眸睜開。即使知道慕冷無事,但還是很渴望她醒來看看自己,打罵自己也行。自己真是慶幸慕冷無事,否則真會後悔一輩子。本來以為自己會對她冷血一點,對她殘酷一點,以為所有的事情完結後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可是看到她滿身是血的躺在那兒的那一刻,自己甚至都忘記了怎麼呼吸,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愛上她了。明白她無事的那一刻,簡直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了。相比與慕冷的安好來說,其餘什麼都不重要了。祈安不知怎的想起了慕冷剛剛嫁入太子府時,有次自己無聊作弄她,她滿園子追著自己打鬧,整個太子府的人兒都開心地笑著,不知不覺彎起了嘴角。原來那個人已經在自己心裏呆了這麼久,幸好自己現在發現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