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戾氣肆突之痛是不能不忍的,因此即便是有高人相助,小空二人在受了八印之後也是渾身浴血,精神渙散了。他兩個抖動著雙腿強站在神壇上,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大口呼氣了。
神壇下麵,由於地底的震動越演越烈,地麵上已經隆起了多處鼓包。眾村民受不了大地強烈的搖晃已經悉數趴在了地上,緊抓著地麵的草藤維持身體不被顛跑。
天空中光輝再現,悔生大使深深地倒吸一口氣,雙目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因為馬上,他就要進行“碰印”了,碰印的能量波動到底有多大他隻聽光頭講過,據說是能喚醒深埋地底的神器的。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橙輝飄灑,彩光乍現,包括悔生大使在內的所有觀望天空的人都是吃了一驚。“怎麼會……”
按照眾人的推算,最後出現在半空中的應該是兩枚印氣之印,因為兩個少年身上就隻有氣印沒有顯了。既是印氣之印,那麼出現在半空中的就該是兩道橙輝才對,為何此時空中會出現一團彩光?
就在眾人仰望著天空不明所以之時,一橙一彩兩道光輝忽然演化成符,而後靈動的符號又結合成字。
“印!”
“變……”
小空與小四將思維定格在空中一動不動,他們很是奇怪:“如果說橙色的‘印’代表的是印氣之印,那麼彩色的‘變’又是什麼意思?是劫印出了什麼問題嗎?那麼‘變’又會落到誰的身上?”
悔生大使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較思考“變”字之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隻見他右掌翻轉後撤,一團漆黑的旋風猛然在他手掌劃過的空間中爆出,夾雜著刺耳的呼嘯聲卷向空中兩個鬥大的字眼。
黑旋風所至,直將一橙一彩兩個大字卷擴其內,如一條黑蛇張著血盆大口吞沒了兩團熠熠的光彩。
兩字隨旋風擺動,如陀螺般急速自轉,射出許多刺眼的花火。“這是要做什麼?”小四驚慌失色道。
“碰印。”小空將手搭在小四肩膀上以示安慰。
隻聽悔生大使大喝一聲:“碰!”,而後他右掌又連翻數圈,將發出的旋風縮小了一倍。
旋風縮小,兩個斑斕的陀螺距離拉近,粉與彩瞬間彙到一起……“轟……”
兩印四周的空氣扭曲得好像一張猙獰的麵孔,九色垂幕散成萬千霞光又再度合在一起,大地裂開,神壇破碎,所有村民以及小空、小四、悔生大使全被掀上了天空。
“啊……”
“天……”
歇斯底裏的喊叫一同迸出,以一點起響徹山穀,激得穀中鳥獸走石都為之一顫。如果山穀就是整個世界的話,那麼這陣慘絕人寰的叫嚷就映成了世界滅亡前的最後一聲歎息。
而正是所有人都浮在半空之際,一藍一紅兩道厲光忽然撕開的大地攢射而出,衝破神壇換成無數藍紅光束斬破天地。
可憐一眾村民看到藍紅大作,還沒來得及顫栗就被無數光束碎屍萬段,骨肉為泥……胡大也好,五長老也好,肥耳大使空洞的屍身也好,全在一刻變成了無識的血肉。
也隻有小空與小四被悔生大使護在黑色的屏障之內躲過一劫。此情此景,任小空如何心智堅定見到漫天飛血,聞到喪人的血腥,也要一陣五髒翻滾,目嗔舌結。他覺得自己是恁地渺小,好像根本無法站穩在茫茫天地間似的。
悔生大使也真的悔了,是他的舉手之功枉送了百餘條無辜的性命啊!“畜生!”他像野獸一樣嘶吼一聲,卻不知道他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那個喪盡天良的光頭。神器出土蒼生亡,他恨極了光頭為什麼不將一切清清楚楚地攤給他,他也悔恨自己,悔恨自己生在這天地之間。
可是一切還未完了,隻見萬千紅藍光束竟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閃電般斬向正在落向地麵的小空三人。
悔生大使全身印氣爆張,雙眼變得血紅陰森,頭頂上長出長長的犄角。四肢伸長加粗,表出堅硬的質層,胸口肌肉隆起,撐破衣服露出六彩三暗九枚劫印。他竟然也是一名印皇。
緊接著,悔生大使一條胳膊夾住小空二人,一條胳膊狂甩出數條黑色長鞭,將近至三人跟前的紅藍光束悉數抽開。
經這麼一遭,萬千紅藍之光化為烏有,隻剩兩條帶著破空之聲向山腰飛去……而悔生大使則是噴出一道血箭,帶著無數條血痕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小空好奇那兩道紅藍光束,扭頭向天上看去,正瞧見一條黑影如鬼魅般飄出,一晃手中的兩把劍鞘將兩道光盡收其中。
光頭?“雲磁,還往哪裏跑!”
小空剛剛看清黑影的麵目乃是前日在林中與悔生大使交涉的光頭印皇。古樹林中,便竄出了以一紅一金為首的十條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