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我快被煩死了!”雷允堯揉亂了一頭黑發,擰皺的眉頭和慍怒的臉孔,讓他看來有些凶惡。
最近他母親雖然沒有繼續逼問他的感情,但是每回看到他都笑得曖昧兮兮的,活像他真的有把柄被抓到,讓他很不舒服。
難道他不能交個“女的”好朋友?真是莫名其妙。
“好了,她也是關心你,你又何必這麼生氣?”孔淳雁拿著小湯匙攪著麵前的咖啡,心裏也有些不平靜。
這些日子真是太奇怪了,她知道自己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她不願意配合任何人,隻要她不同意,也沒有人可以強迫得了她。
但是她現在是怎麼了?
以往午休時間,她幾乎都留在辦公室裏,有時候休息,但大部分的時間仍在處理公事,希望自己經手的工作能夠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
可剛剛她在接到他的電話後,毫不考慮地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來這裏聽他哀哀叫。
她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奇怪,連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我知道她是關心我,但是這種緊迫盯人的關心,會讓人窒息。”雷允堯抱怨。“對了,你父母呢,他們會不會逼迫你?”
“不會。”孔淳雁繼續攪動咖啡。
“怎麼那麼好,你到底有什麼絕招,快點傳授給我。”
“哪有什麼秘訣?”孔淳雁搖頭,老實地說:“我哥和姊都結婚了,好幾個孫子讓他們忙都忙壞了,哪有空管我?何況我的房間在三樓,他們嫌麻煩都很少上去,加上我平常工作也很忙,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她家是透天的三層樓,沒有電梯可搭,父母年紀大了,如非必要,當然不太願意爬上三樓去。
“還是你比較好,有兄姊當擋箭牌。我呢,我看我就算住十八樓,我媽也照樣爬上去。”他是獨生子,教家人不關心都很難。
“你別抱怨,有人希望父母多關懷一些都沒機會,你要珍惜。”
“你在傳教,還是抱怨父母給你的關懷不夠?”他調侃著。“沒關係,小可憐,我會多多關心你的。”
“誰是小可憐”孔淳雁輕嗔,橫了他一眼。
真可愛,她真的很可愛。雷允堯伸手拍拍她的頭。
“不要亂拍我的頭。”孔淳雁可不喜歡讓人當成小女孩。“時間差不多,我該回公司了。”
“等等、等一下。”雷允堯急忙拉住她的手。“我不想讓你走。”
這句話聽起來是有幾分曖昧,害得孔淳雁的心又開始浮躁起來。
“你……在說什麼?”
“再留下來多陪我一下。”雷允堯央求。他覺得和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他不想放她離開。
麵對他有點孩子氣的舉動,孔淳雁又好氣又好笑。
“不可以,我上班快遲到了。”午休時間快過了,她隻能對他擺擺手。
“真是無情無義,看我這麼煩也不願意留下來陪我,虧我對你那麼好。”雷允堯瞪著她。“如果今天換成是你心情不好,我一定會毫不考慮放下所有工作陪你。”
喂,有沒有搞錯,他是想害她愧疚,還是想勾引她蹺班?孔淳雁嬌美的臉上有隱忍不住的笑意。
“你是好命的老板,我是可憐的員工,兩者怎能擺在一起相比?”
“那我們交換身分吧。”
“開什麼玩笑?你胡說什麼?”
“淳雁,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搬出去外麵住,或許情況會好一點。”雷允堯眼珠子轉了轉。“這樣誰也管不了我。”
“那怎麼行?你父母不會同意。”想也知道,他可是獨生子。
“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他們同意。”他胸有成竹地一笑。
“什麼辦法?”
“就是──”雷允堯朝她眨眨眼。“告訴我父母這都是被你教壞的。”
“你又胡說,欠扁喔──”
她作勢打他,他嘻嘻笑忙著閃躲。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忘了時間,直到公司助理Call人,他們才發現時間竟然過得那麼快──
沒想到,那個家夥說做就做。
最近雷允堯神秘兮兮地,人也變得比較忙,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經常打電話給孔淳雁,和她東聊西扯。
但這並不能滿足她。
算一算兩人才不過三、四天沒見麵,但是經常通電話,差別應該不大,可不知怎地,孔淳雁卻覺得時間過了好久好久,她似乎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她開始明白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是如何,有時候,她甚至會衝動地拿起電話想要打給他、約他見麵,就算隻抽出一個小時見一麵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孔淳雁才剛想著要行動,就接到了雷允堯的來電。她才知道原來他近來這麼忙碌,是因為他已經成功說服母親讓他搬到外頭獨居,並找到了房子。
她還記得,方才他是這樣說的──
“淳雁,晚上你來我這裏,我要給你個大大的驚喜。”他念出了他新公寓的住址。“地址你記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