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在陽城第一次遇見藍凜他們時,這個少年老成的小子就尤為奪目,他不僅是那群童子軍的主心骨,還在應對危機的處理上,頗為機智!
即便最後,他們一行人離開我,獨自去完成拯救陽城的計劃。藍凜也在出發前,為我留好了萬全之策,以確保我性命無憂。這樣的人,不是輕易會被葛旭策反洗腦的人。
果然,他對葛旭的心思一無所知嗎?
藍凜皺著眉,似乎猜測到了什麼,神情無比嚴肅,“九小姐,曹米沒有城府,心思單純,容易被牽著鼻子走,但是是非善惡,他還是懂的得。所以九小姐無需過多擔憂,他行事,自然有屬下監管和擔保。而藍凜這條命是裴家給的,如今裴家隻剩下小姐一人,藍凜此生,定當忠隨於小姐!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藍凜……”這番聊表忠心的話,非常沉重,讓我有些呆訥。我實在想不出,藍凜為何如此重視於我。
“九小姐,你不需要有太大負擔,你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便可,屬下絕不會幹預,或者拖累九小姐。”藍凜的手,拽緊被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紅暈,好半天,才似蚊子音般說道,“若有那天,屬下一死謝之,也不會耽誤小姐。”
“藍凜……你這話什麼意思?”藍凜最後的一句話,我聽得不是很真切,但他的神情,專注如初,讓我莫名有種信服感。
我還想問藍凜一些關於葛旭和裴敬的事情,卻見藥叔捧著個大瓦罐走了進來。
“來來來,趁熱喝。”藥叔將瓦罐遞給了藍凜,罐子裏烏漆墨黑的,一股餿臭餿臭的酸味撲鼻而來!
“藥叔,這是啥啊?”我捂著鼻子問道。
“我特別熬製的酸湯,差點熏掉我半條老命嘞,藍小子,你快快喝,冷了就不夠酸了。”藥叔滿臉期待的樣子。
藍凜不是矯情的人,當下就抱著瓦罐一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酸得他眉頭都擰成了小疙瘩。
……
好一會,藍凜才放下瓦罐,心有餘悸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嗝,道:“藥叔,你這東西,可比藥難喝多了?”
“可不是嘛,為了熬製這東西,寂園的狗都被熏跑了。”藥叔接過藍凜手裏一滴不剩的瓦罐,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孩子!來,再給你個蜜餞!”
“呃……”藍凜看著藥叔手裏的陳皮丸,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剛放進嘴裏,就酸得渾身打了個顫顫。
“藥叔,藍凜的情況穩定了嗎?”我瞧著藍凜苦兮兮的樣子,也有些心疼。
“穩定了。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都不成問題,能竄能跳,多進補點肉食,身上的肉也會長回來的,不影響發育。”藥叔鋝著胡須打包票。
“可是……”我瞧著藍凜五六個月的肚子,問,“他這肚子不能消減嗎?”
“怕什麼,又不會流產!”藥叔的話,讓藍凜的臉黑漆漆地沉了下來,他又好心的勸解道,“放心小子,你看東街賣豬肉的王麻子,西街酒窖的吳三,不都是男人嘛,一樣挺著大肚子,多正常啊!放寬心,小娃娃不要愁眉苦臉的!”
“……就是啊。”我拍拍藍凜的肩膀,寬慰道,“沒事的啊,再說你這也是暫時的,女子懷孕還得十月才能分娩卸貨呢,你這小肚子可不需要挺十月。等我們去了翼都,找了藥叔在濟世堂的師叔幫忙看看,一準能治好,人家可是治療蠱蟲方麵的權威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