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看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我掰開匪問天的手,使勁往下一跪——
沒想到他卻反而一把摟住了我的腰,將我強行拉拽而起,與他並肩站立。
“……”
我一臉絕望地看向匪問天,他堂堂一個大將軍,不該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啊,這般高調為我立威,是想要推我入火坑嗎?
我掙紮不了,也便不掙紮了,反正橫豎我也是來翼都作死的,既然如此,就先探探大夫人的態度再說。
狐假虎威誰不會呢?
一襲尊貴而華麗的暗紫色身影,越來越近,陽光下,裙擺隨著她矯健的步伐,溢出星星點點的熒光,煞是好看。
待她走的近了,我這才看清麵貌——
五官輪廓深邃,高鼻薄唇,膚色極為白皙,那雙眼角帶紋的眸子,透著一股寒意,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疏離氣質。尤其是從額角,貫穿到下巴尖的一條斜長的傷疤,很是駭人!
我不禁腳尖顫了顫……
“東方瓏兒拜見大夫人。”東方瓏兒淡定如常,那特有的磁性嗓音,將我的局促不安,凸顯的更加鮮明。
“大夫人萬福金安。”她說道。
大夫人輕輕一楊手,“東方姑娘一路辛苦了,你向來身子弱,不必久跪。福安,帶姑娘下去歇息。”
“是。”身後一個半百年紀的大叔走了出來,對東方瓏兒做了個引路的姿勢。
“謝大夫人。”東方瓏兒起身,跟著福安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略有深意地對我笑了笑。
我緊張地咽了下唾沫,覺得東方瓏兒這一走,大夫人的神情更加嚴肅了,身上釋放出的無形威壓,比匪問天還恐怖。
所謂同性相吸、異性相斥,在匪問天麵前,我還敢嘚瑟兩下,仗著他喜歡我。
但是這大夫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讓我不寒而栗。
她深邃的眼睛在看著我,又像透過了我的肉體,看向了別的什麼。
總之,十分詭異。
我悄悄在匪問天腰身上擰了一把,示意他鬆開摟在我腰上的手,畢竟在初次相見的長輩麵前,我們這樣像香蕉一樣連在一起,多少比較打眼。
卻不料匪問天會錯意,直言道:“小盞累了,我先帶她回隱戮閣。”
“我、我不累。”我嚇得秒慫,立即一臉諂媚的苦笑,道,“裴盞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嘴角勾了勾,笑卻未及眼底。
“裴盞叨擾大夫人了,如有不便,我這便離去,入住客棧。”我一副小白花似的可憐模樣,玩起了以退為進的手段。
“不叨擾。”大夫人笑了,依舊滲人,她對我的不喜和不滿,一點都沒掩飾,冷冷說道,“早該見到你了,是我晚了一步。”
“……”我蹙緊眉頭,對大夫人的話,不明所以。
匪問天攬著我,徑直掠過大夫人,直接往另一方向走去。
我步伐慌亂,聽見大夫人在我身後說道:“裴盞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入住隱戮閣不合適,稍後我便派人,接她去嵐蕪苑。”
“有勞大夫人了。”我回頭,一邊被匪問天拖著前行,一邊還不忘朝大夫人禮貌性地笑了笑,道著謝。
匪問天卻在我耳邊,陰沉沉地說了句:“小盞的事,就不勞大夫人操心了。”
大夫人嘴角擒著一抹冷笑,那看向匪問天的清冷眼神,仿若在看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