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藍凜被樹幹落地時,撲起的灰塵,嗆了一嗓子,“咳咳咳”地幹咳著,再一抬頭——
好家夥,韓博雅被這壯碩的漢子一勒,臉都憋成絳紫色了。
“我說這家夥是個傻的吧!”藍凜見狀,趕緊上前,去掰著牛大勁的手!
牛大勁熱淚盈眶,抱著韓博雅,蹭著他肩膀,一個勁喊道:“博雅弟弟、博雅弟弟、嗚嗚嗚……”
我看著這三個男人膠著在一起的辣眼畫麵,簡直腦仁子疼,氣得衝進院子裏,抱起地上的一個南瓜大小的瓦罐子,“砰”的一聲,猛然擲在地上!
萬籟俱寂——
“你就是牛大勁?”我單手叉腰,趾高氣揚地指著牛大勁鼻子,問道!
牛大勁似乎被我的霸氣嚇到了,木訥地點點頭。
“那就好,本小姐問你話,你如實作答!”我命令道。
牛大勁皺了皺鼻子,鬆開了韓博雅,看著緩過來氣兒的韓博雅,問道:“博雅弟弟,這個凶婆娘是誰啊?”
“凶、凶婆娘?說我咩?”我氣得手指都有些發抖!
藍凜在一旁嗤嗤憋笑。
這一刻,我無比想念凶神惡煞的曹米,如果以他那騷跳又衝動的性格,怕是早就飛起一腳來踹牛大勁了。
“大勁,這位凶小姐……啊,不是!這位小姐是來找你問點事兒的。”韓博雅一愣,才發現他自己連我姓甚名誰,都不清楚。不過想想是一個女孩子的閨名,他堂堂男兒身份,也不便於開口想問,窘得臉色瞬間通紅通紅起來。
“博雅弟弟,你臉怎麼像燒紅了的火鉗子一樣啊?”牛大勁實誠,說出來的話,令韓博雅更加尷尬了。
“喂,你倆嘰嘰歪歪什麼呢!牛大勁,我問你,濟世堂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我開門見山,懶得磨蹭了。
“濟世堂什麼事情啊?”牛大勁撓著後腦勺,一臉迷糊的樣子。
我揮揮手,讓他靠近一些,這才低聲問道:“濟世堂什麼時候開門治病,你知道嗎?”
牛大勁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將頭搖成撥浪鼓,連聲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和藍凜相視一笑,什麼都不知道……這麼警惕,看來,多少是知道一些事情了。
這一趟,算是沒有白跑!
“不知道啊……”我輕聲笑了笑,“那你是從哪一天開始,不去收濟世堂的泔水的?”
牛大勁拍著腦門想了想,說道:“吃、吃番薯那天。”
“吃番薯那天?”鬼曉得你是哪天吃的番薯啊……我被他氣得簡直無語了。
韓博雅在旁邊略一思索,趕緊補充道:“應該是上個月的二十六號。那天周大善人嫁女兒,大辦酒席宴請賓客。大勁去後門收泔水,比往日多跑了好幾趟,所以管事的大叔賞了他一大麻袋的番薯,讓他也沾沾喜氣。他便將番薯帶回了梧桐巷,請左鄰右舍一起吃。”
我眉頭微皺,這麼不巧,正好是我們到達翼都的前一天。
也或許……是這麼趕巧,正好是避開了我們這求醫問診的一行人。
我站在籬笆邊思考著……一個沒留神,被牛大勁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