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翼都。
昨夜藥嬸在山腳接我們,所以我和曹米,便先回了藥寮。
匪問天約莫在天快亮時,才回的藥寮,直接開鎖、推門,一氣嗬成,正大光明地進了我的房間。
我當時失眠,沒有睡著,但閉著眼睛在裝睡。
匪問天就站在我床邊,下命令似的說道:“明日午時,我接你回隱戮閣。”
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一旦回了匪府,我的人身自由便要遭受限製了,畢竟匪府門禁森嚴,斷沒有為我一個人開綠燈的說法。
所以天色一亮,我就坐不住了,招呼了曹米,準備去了一趟翼都城內。
藍凜的小腿雖無大礙,但是筷子粗細的兩個血窟窿,還是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藥叔給他包紮好以後,囑咐他在傷口愈合之前,不可下地走動。
這一下,我方又損失一員大將了。
好在雷威、甲午、丙申這三人的傷勢,恢複得極快,基本上可以圍著我轉悠了。隻是那一瘸一拐的架勢,讓人擔憂不已。我隻得強行留下他們,繼續養傷。
“小姐,走後門嗎?”曹米問道。
“先去前門試試。”我說道,畢竟匪問天人在翼都,罩得住。
藥寮前門的守衛,這次的確沒有阻攔我們,直接就給放行了。
我倆索性得寸進尺,幹脆征用了藥寮的馬車,由曹米駕車,一揮馬鞭,駛向了翼都城內。
濟世堂。
我們站在人來人往的濟世堂正門前,有些憂傷。
“小姐,沒開門,是不是百裏大夫沒有回來?”曹米問道。
“他不回濟世堂,是要去哪兒呢?”我反問。
曹米又問:“小姐,會不會是你的推測有誤。這百裏大夫,說不定根本就沒命了……”他做了個抹脖子翻白眼的動作。
“不應該啊……”我念念著,“山洞內的屍體,處理手法相當細致,不像是臨死之人,倉促間所做的。”
“沒準這百裏大夫就是吊著這最後一口氣,負責地處理好了屍體。可如果自焚,多少有人殘忍,所以他就用了其他手段,讓自己銷聲匿跡了,比如化骨水啊、跳崖粉身碎骨啊,又或者直接綁上石頭墜入潭底?”曹米難得動腦筋,就是腦子裏的畫麵血腥了一些。
“人家堂堂一代名醫,用得著這麼暴力的自殺方式嗎?”我從馬車裏跳了出來,扒開濟世堂的門縫,往裏瞅了瞅。
“小姐,的確沒人吧。”曹米說道。
我無奈地點點頭,“果真沒人。”
我們垂頭喪氣,正準備放棄,順便去梧桐巷看看韓博雅和牛大勁的情況怎麼樣時,旁邊有一個挎著竹籃的阿婆走了過來。
那阿婆竹籃裏還有沒賣完的鴨蛋,她倒三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曹米來回打量。
“阿婆,你找我?”曹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阿婆點點頭,問:“我見過你,上次有軍爺開了濟世堂的大門,你就在前麵帶路。小子,你跟濟世堂什麼關係啊?”
原來是圍觀群眾之一啊,我對曹米使了個眼色。
曹米略一琢磨,回道:“還能是什麼關係呢,您知道青龍軍的軍醫秦藥大人嗎?那是濟世堂主子百裏門大夫的徒侄!這一次百裏大夫和濟世堂的人突然失蹤,秦藥大人擔憂不已!這才報告了上麵,派了專人進這濟世堂探查探查。”
“失蹤了?難怪這麼久都不開門嘞。這些日子,有好多達官貴人的馬車在門口轉悠,一天急急躁躁地往返好多次,都不見濟世堂開門。原來是失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