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資?怎麼是你啊!”我跳著腳,飛跑過去,給了一個熱情洋溢的熊抱,“你怎麼當起小毛賊了?”
“我哪裏是小毛賊?”韓資一臉無辜。
“不是賊,你闖人家濟世堂幹嘛?”我朝韓資身後望了望,就他隻身一人。
“你不也是翻牆而入的嗎?”韓資略帶戲謔地笑了笑,突然神情凝重了起來,說道,“你果真在翼都。”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發,當日在奉城黎家,我是被關在囚車裏,強行押解隨軍的。事出突然,好多事,我都還沒來得及跟韓資細說。
“一言難盡啊!對了,韓梅兒那小丫頭片子呢,她不是對匪問天一見鍾情麼?我可以帶她去見匪問天哦。”我說道。
韓資神色有些黯淡,好一會兒,才尷尬地笑了笑,“梅兒她,已經嫁人了。夫家就在奉城。是黎家幫忙配的婚事。”
“嫁人了?”我一愣,“怎麼會這麼快?她不像是急著要嫁人的樣子啊……而且梅兒和我同歲吧。”
“世道亂,她一個女孩家家的,在那樣的高牆深院內,也不好過活。又不能跟著我四處流離,所幸……許了人家也好,日子雖然平淡,但溫飽沒有問題,還有夫家倚靠。”韓資神情平淡,無喜無憂。
韓梅兒的婚事,即便是黎家配的,想必也是韓資點頭了。否則以韓資的身手,帶韓梅兒離開奉城,算不上什麼大問題。看來韓梅兒雖然是下嫁,但夫家的品行,應該還是不錯的。
“既然嫁人了,那也好。梅兒那性子單純惹人愛,必定吃不了虧的。你也別多擔憂了。若是想她了,便回奉城看看便是。”我拍了拍韓資的肩膀,以示寬慰。
“小雞,泥煤聊僧麼咧?”曹米腫著一張大鴨嘴,氣衝衝地跑了過來,一把擠開了韓資,指著他,問,“介人,熟的?”
“生的!”我回了他一句,“活人還能是熟的啊。你這丫的記性就是不如藍凜,奉城、黎家,記不記得?”
“哎喲,小雞~紅層辣麼多銀,我哪記得出他啊?”曹米大著舌頭,真費勁,聽著我腦仁子都疼。
“小姐小姐!不是小雞!”我瞪了曹米一眼,下令,“嘴巴沒好利索之前,不準跟我講話。”
“小……”曹米一臉委屈,但他這一張嘴,血嘩嘩順著下巴流,略一琢磨後,也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我這才望向韓資,開口問道——
“你怎麼來這裏?”
沒想到這句話,是我和韓資同時問出口的。
韓資一愣,回道:“為了一個朋友。”
“我也是為了一個朋友。”我回道。
“看病?”韓資問我。
我點點頭,問:“你呢,也是看病?”
他搖頭,“我不會治病,但也算是救人的事兒。”
“所以你才到濟世堂偷藥材啊?你身上沒銀子了嗎?”我問道。想起我們第一次在奉城初遇時,我像個小乞兒,韓資和韓梅兒就像個逃荒的一樣,窮酸落魄的樣子,和我不相上下。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同情又憐憫的目光,韓資爽朗一笑:“我不是偷藥材,這醫館,本就是我那位朋友所開。”
“你朋友……”我和閉嘴的曹米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肯定和激動,我甚至一把抓住了韓資的肩膀,使勁搖晃了兩下,問:“你的朋友,該不是複姓百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