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威留在馬車上，看護我們沿街掃蕩的各種大包小包的玩意兒。
甲午和丙申兩人，則隱身暗處。
明處，我隻帶著曹米和藍凜兩人。
“小姐，你看，這就是仟素樓，裏麵的素食，堪稱一絕！聽說掌勺的大廚，是淩雲寺還俗的大和尚，一手素食，做得簡直絕了。”曹米站在人家店門口，鼻尖聳動的像隻小老鼠，搖尾乞憐的小模樣，饞嘴又可憐。
“看在藍凜有傷在身，隻能吃些清淡飲食的份兒上。我就大發慈悲吧。”我知道大家停足在仟素樓門前，都是為了我考慮，但還是嘴硬地把鍋甩給了藍凜。
藍凜正兒八經拱手一謝，“謝小姐恩典。”
我們一行人走進仟素樓，眼尖的小二就立即迎了過來，“幾位客官，堂食還是雅間？”
“雅間。”曹米搶先說道。
“三位貴客，樓上請——”小二拖長尾音的一聲吼，樓上下來一個穿著更為體麵的小二，將我們迎了上去。
“貴客，這邊請。”負責二樓雅間的小二，將我們迎到了靠窗的位置。
曹米一把推開了窗戶，興高采烈地看著在樓下獨守馬車的雷威，招了招手，還做了個幸災樂禍的鬼臉。
“幾位貴客，誰點餐？”小二拿著菜單走了過來。
“當然是我們小姐啦，你有沒有點眼力見啊！”曹米一把搶過小二手裏的單子，畢恭畢敬地遞給我的手裏。
“請恕小人有眼無珠，望小姐恕罪。”那小二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卻被藍凜抓著肩膀，托了起來。
我看著小二，微微一笑，“無妨。”
便將菜單遞給了曹米，“小屁孩，你點吧。省的讓人覺得我以大欺小。”
“嘿嘿。謝小姐！”曹米一接菜單，豪氣衝天道，“把你們的招牌菜，都給我們來一份吧。若是好吃，我們還會打包呢。”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那我這就去後廚下單了。”小二躬身，低眉順目地倒退著，走了出去。
“小姐，這個小二膽子也太小了。”曹米看著他瘦瘦弱弱的小身板，一陣嘖舌。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沒規沒矩嗎？”藍凜看著曹米大大咧咧，一屁股翹著腳，坐在椅子上的模樣，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說道：“這二樓雅間，都是達官貴人。禮數上稍有不周到，就大限將至了。負責雅間的小二，想必服裝體麵，工錢更高，這要求和風險，也就同樣更高。”
“難怪一副怕死怕活的樣子，我瞧著樓下跑大堂的小二，就滿麵春風，樂滋滋的樣子。要是我的話，我寧願在樓下當小廝。投個自由自在。”曹米噘著嘴說道。
藍凜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的嘴角也浮起了一抹淺笑。
藍凜和曹米自小就在軍隊裏長大，又在還沒編入正規軍前，就跟著我來了翼都。他們是沒受到過係統的調.教，而在禮數方麵，我也是一竅不通，過得比他們還閑散。所以我們身份上是主仆三人，但私下的關係，更像是平等的好朋友。
因而不認識我們的人，基本看不出我是小姐，他倆是小廝。因為一眼看過去，無論神情姿態，還是衣著打扮，我們都比較像是尋常人家裏的三兄妹罷了。
個頭和我們的年紀，也基本是掛鉤的。藍凜長我一點，我又長曹米一點。
藍凜從筷簍子裏拿出一雙整齊的竹筷，用茶水燙了燙，這才擺在我麵前。
曹米嘴裏老早就叼住了一雙筷子，一臉亟不可待地盯著出菜的地方望，眼睛左瞄瞄右瞄瞄，不時遇到送菜上來的，還抬起頭好奇地望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