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咧嘴一笑,“原來我在大夫人眼中,隻是一個祭品而已。這祭品,就該待在祭品應該待的地方。隻是不知道大夫人,需要何時用我祭祀?我好將自己養肥一點。”
“就看九小姐,何時踏出匪府大門了。”她陰沉沉地說道。
我突然有些明白,匪問天為何將婚期倉促地定在月後了,他怕是早已察覺出了大夫人的殺意,所有才會在接近婚期時,派人接我回隱戮閣。
“若是此生,我就在匪府養老,是不是大夫人就不用我祭祀了?”我挑了挑眉,一副舌尖嘴利耍滑頭的樣子。
大夫人眉頭一擰,眼中溢出掩飾不住的厭惡,說道:“就看你,能在匪府活多久了。”
說罷,她抬了抬手——
幾個奴才,拖著一個鏈子,走了前來!
鏈子上拷著一群麵如死灰的人,一左一右的順著鏈子拷成一大串,黑壓壓的人頭擠在上麵,就像是一串葡萄一樣。
“小姐,是嵐蕪苑的啞奴們。”藍凜在我身後輕聲說道。
就算他不說,這麼多日子的朝夕相處,即便這群人跟陀螺一樣,自顧自地轉著,從未與我有過什麼交涉,但他們的那一張張臉,我早就熟悉了。
現在,大夫人用鎖鏈,將嵐蕪苑所有的啞奴,綁到我麵前,是想做什麼?威脅我嗎?
我目露疑惑,看著大夫人,隻見她一把抽出了隨侍之人的佩刀,反手一刺,正中鎖鏈第一位啞奴的心口!
她拔刀之際,那滾滾鮮血,就順著刀刃磅礴而出,飛濺起的血滴,直接射進了隱戮閣內!
“我不喜歡見血。但聽說,九小姐你喜歡見血。所到之處,非死即傷,屍山血海累積成山。所以,這就算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大夫人轉動了一下刀柄,抖落掉刀身上的血滴,滿眼都是嫌惡。
我身子一軟,被藍凜和曹米強行扶住了。
“你這是……威脅我?”我問道,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啞奴,那張臉,我曾經在園中數次見到,他是負責修剪園藝的花匠。
“威脅?”大夫人笑了,“你一個小丫頭,值得我威脅你?”
她抬手,橫著一刀過去,排在鐵鏈第二位的啞奴,頃刻間,身首分離,雙目圓睜的腦袋,正血糊糊地滾落到我腳邊。
曹米飛起一腳,將那人頭踢了出去,輕聲道:“小姐,別怕!”
我看著大夫人,她舉了舉刀,排著第三位的啞奴,嚇得雙腿劇烈顫抖起來,若不是有鐵鏈掛著,隻怕人已經癱軟倒地了。
“你住手!”我大吼一聲,“你要我做什麼,明說!”
“我要你,看著!”她手中的刀,突然脫手,竟如一把利箭,飛射過去,連刺兩人!
“我跟你拚了!”我聲音變得尖厲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往隱戮閣的門外衝去,卻被曹米和藍凜一把死死拖著了!“小姐、小姐別出去!”
“裴盞,你的命,不是值得慶幸的命。”大夫人抽刀,反手又是一刺!
我能聽見刀刃插入身體的聲音,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能聽見隱藏在喉嚨裏的痛苦聲音……
可是我動彈不得,所有人都將我擋在隱戮閣以內。
我的眼前,隻剩下一片血色,大夫人並不想進入隱戮閣,她隻是殺人給我看,她將嵐蕪苑所有的奴才,拉到了隱戮閣門前,當著我的麵,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