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匪問天。
他坐在屋頂之上,悠閑地喝著一壺小酒,居高臨下,俯瞰全園動向。
我有些悶悶不樂起來,有種我在涼亭內看流水,他在屋頂上看涼亭內的人看流水的感覺。
太氣人。
“哎,匪將軍怎麼不下來和我們一起呀?”金元寶招了招手,匪問天掠過她,隻是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裴盞,你叫他下來一起坐呀,上麵風多大呀。”金元寶不怕死地說道。
“他喜歡站得高,這樣看得遠。”我喝了一口茶,不再看向屋頂之上。
但其他的小姐,例如東方瓏兒和秦蕊,視線時不時就瞟向對麵的屋頂,魂都不在涼亭內了。另外還有一個失魂落魄之人,就是鴻笙。她自從知道自己舞過的刀是匪問天的閻王斬後,每次看見匪問天,就跟見了鬼一樣。
我、金元寶、金如意,算是目前來說,最具定力之人了。
“曲觴流水”的遊戲之後,就是擊鼓傳花的遊戲,都是些女孩常玩的遊戲,不過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做了些改變罷了。
我倒是想了好些挑戰協作力和默契的遊戲,都被她們幾個否決,原因是:肢體接觸過多。
所以,對接下來這種不痛不癢的遊戲,我倒是沒有多大興趣。
外向的女孩,恨不得借由擊鼓傳花的機會,一口氣將自己所有的才藝展示完;內向的女孩,窘迫局促的樣子也十分可愛,總有男人願意幫她做表演,引得哄堂大笑。當然,也有任白之流,隻是吟詩一首,將氛圍搞得寡淡寡淡。
我倒是很期許他旁邊的人,會表演什麼,可惜,這擊鼓傳花的花,永遠都傳不到他的手中。他實在太不顯眼了,在遊戲中都屬於被冷落忽視的那種人,到底有什麼地方,是吸引藍凜注意的呢?
我回想陽城那幾日,他們均衣衫襤褸,血汙蓋麵,無論我如何回憶,都始終印象模糊。但看曹米一副樂哈哈的傻樣子,就說明那人,與他記憶中的人,並不相同,否則他不可能認不出。
那麼,藍凜又是憑什麼特征,而覺得那人異常的呢?
我心裏實在疑惑,但又不敢開口問詢,尤其是在知道對麵屋頂上還有個匪問天之後,我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敢釋放了。
正當小溪一派嘻嘻哈哈的熱鬧之景,涼亭內也絮絮叨叨議論不斷之時,一個仆人腳步趔趔趄趄地,直衝向了涼亭。
“怎麼回事?如此冒冒失失!”秦蕊一聲嗬斥,那喘著粗氣的仆人,這才急急忙忙回話道:“回稟各位小姐,外麵闖來一女子,自稱是公主。奴才不知……不知是否放行。”
“公主?”金元寶嘲諷一笑,“該不會是那個什麼喜樂小公主吧?”
我一愣,問:“你們都知道了?”
“怎麼會不知道。”秦蕊也笑了笑,“這公主目中無人,嬌蠻跋扈,來翼都第二日,就下旨,命令我們幾人前去酒樓拜會她。不過被大家推卻了而已。”
“你們推卻的理由,該不會是說,忙著聯誼會的事吧?”我嘖了一下,見她們幾個點頭,“難怪這小公主今日前來,怕是想要毀掉聯誼會,再找我們興師問罪吧。”
“趕出去便是!這翼都由得了她撒野!”鴻笙一拍桌子,那股狠勁,顯然是回過神來了,畢竟今日安保之事,由她鴻笙全權負責,來砸她的場子,顯然就是沒有將她鴻家的麵子看在眼裏。向來傲慢刁蠻的鴻笙,這一點,絕不忍!
“今日將軍在場,若是讓這小公主在門口,弄出點人命來,實在不好看。何況此處距離將軍府甚近,你們覺得,將軍會想在將軍府附近,聞到晦氣的血腥味嗎?”金如意很少講話,但偶爾的一句話,倒是說的十分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