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請吧。”福安指了指懸空的竹屋,再次催促道。
我沒有搭理他,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竹屋下,抬頭,看了看這竹屋的構造和設計。
大夫人擺明了是不想見我,明明知道我並非習武之人,還故意給我下馬威,還真是……幼稚。
“藍凜、曹米,你倆誰的投射之術,比較準?”我突然問道。
他倆相視一眼後,藍凜站了出來,“屬下更優。”
我走近藍凜,將袖口內的小匕首抽出來,遞到他手中,貼耳說道:“你抬頭,東南方向,三股交叉下的一根繩索,射斷它!”
“是!”藍凜毫不猶豫,直接抬手一擲,在福安驚異的注視下,匕首破空而出,鋒利刀刃眨眼間割斷了繩索。
我小跑過去,撿起地上的繩索,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大聲倒數著:“三、二、一!”
隻聽“轟隆”一聲,整個竹屋竟然搖搖欲墜起來,負責承重的繩索,僅僅因為一條繩索的斷裂,竟然全麵崩潰,受力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福安大張著嘴,還來不及救援,整間懸空的竹屋,就像是被颶風撕裂的風箏一樣,瞬間崩塌!
有兩個人影,從碎裂四散的竹材中,一飛而起,再緩緩落地。
不過兩丈高罷了,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傷的了大夫人。
“這屋子怎麼突然塌了?”喜樂一落地,就瞪著福安埋怨開了,轉頭一瞥見我,頓時冷哼了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瘸著腿來給大夫人觸黴頭的裴小姐啊。果真是不祥之人,你這剛到,大夫人最愛的竹林小屋,就突然毀掉了,豈不是有什麼不祥之兆?”
喜樂這張笨嘴,給她好的梗,都不會接,我笑了笑,誠懇解釋道:“小公主說什麼呢,這竹屋,是我割斷繩子才會弄壞的,與天意無關,全在我人為罷了。”
喜樂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大夫人的視線,這才從碎裂的竹屋,轉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份冷漠的氣質,就像是她從來沒在隱戮閣門口大開殺戒過,我也從來沒一把火將她心心念念的嵐蕪苑燒光過一樣。
“你怎麼知道,應該割斷哪一條繩索?”她問。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讚賞我呀。
我咧嘴一笑,“這有何難,哪一根繃得最緊,就斷哪一根唄。俗話不是說,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麼。”
“你的確聰明。”她走向廢墟之中的椅子上,兀自坐下。
我也在廢墟中選了一塊地方,席地而坐,總不能俯視我的長輩吧。
藍凜將禮物盒遞交到了我手中,我選了一個最大的,率先推到了大夫人麵前,說道:“在來翼都的途中,我認了漫山莊園的胡夫人為幹娘。她待我極好。離開漫山莊園時,胡夫人再三叮囑於我,要小心大夫人。那時,我還以為大夫人,是什麼蛇蠍心腸之人呢。”
“現在看來,我不是嗎?”她嘴角帶著敷衍的笑。
“當然不是,大夫人您是宅心仁厚,治家有方的人。”喜樂趁機拍著馬屁,似乎沒看見我和大夫人之間不見血的刀光劍影。
我瞥了喜樂一眼,再次看向大夫人,認真說道:“大夫人,的確不是蛇蠍心腸之人。大夫人向來為惡,都是正大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