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獨眼青年飛升而去後,王夫人鬆開緊緊按住王嘯的手,一下子癱軟倒地,目露絕望,那人,居然可以飛天遁地?那,他豈不是仙人嗎?我等凡人如何能與仙人抗衡?
王夫人剛一鬆手,王嘯便立馬哭喊出聲,急匆匆向地麵衝去,嘴中淒厲狂呼著:“爹,爹,……”
聽見兒子那痛苦的呼喚,王夫人心如死灰,麵色蒼白,但卻沒有哭鬧,秀美的臉頰上,兩行清淚靜靜流淌,身軀如木偶一般僵硬,也緩緩向地麵走去。
待到王夫人出現在大堂中,那王嘯已伏在王博的屍身上,嚎啕大哭,眼淚如窗外的驟雨一般,不知停歇!
淚眼看著自己夫君那尚有餘溫的屍身,看著自己那哭喊得撕心裂肺的孩子,王夫人心如刀割,喉嚨不停的抽搐著,說不出一句話。
正在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年逾古稀微胖老者,那老者進門一看這副情景,也是大吃一驚,跪在王博屍身半步處哀痛道:“老爺!老爺怎麼了?夫人,老爺這是怎麼了?”
王夫人卻不回答,隻是靜靜地哭著!見王夫人痛苦得說不出話來,那老者跪著用膝蓋向王嘯爬去,抱著王嘯,看著王嘯那絕望的模樣,老者渾濁的雙目中也流下兩行淚水,顫聲道:“少爺乖,少爺不哭了,來,告訴趙爺爺,老爺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王嘯卻仿佛沒有聽見,在老者的懷中死命地掙紮著向王博的屍體爬去,哭鬧著:“爹,爹啊,我要我爹啊!”
掙紮了好一會,回頭一看抱住自己之人是那老者後,又猛地把腦袋紮入老者懷中,哭聲更加淒厲,口齒不清地喃喃道:“趙爺爺,我爹死了,我爹死了。我要爹啊!”
老者聞言,痛苦地抱著王嘯,雖強忍著目中的淚水,卻還有眼淚不斷流出,輕聲道:“少爺別怕!老爺走了,不是還有老奴我麼?”
這時王夫人似乎微微控製住了情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輕輕走了過來,哀聲道:“趙伯,少爺風寒加重了,你年紀也大了,受不得風!你帶少爺先去休息吧!我留在這,陪著老爺!”
那老者卻堅決地搖頭道:“不,夫人,你帶少爺去休息吧!老奴要在這裏陪著老爺!老爺生前是多好的人呐?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聽見老者這些肺腑之言,王夫人的情緒再次崩潰,剛剛稍微止住的淚水再次流淌下來,三人再次痛哭起來。
窗外驚雷陣陣,時不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漆黑的夜空,雨水如斷線之珠接連不斷迅速墜下,狂風吹動屋外的樹木,吹動門窗,拂起眾人的衣襟,那呼呼的風聲雨聲,那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似天地之怒,似乾坤為王家人的悲劇在感歎。……
在三人的悲痛啜泣中,天,明了。風聲雷聲,停了,也再沒有雨水敲打著門窗!遠處依稀可見一輪紅日在陰雲中正欲向上爬,雖有千萬烏雲阻撓,卻仿佛依舊無法阻止那輪紅日的上升!
王嘯不知何時,已經在那老者懷中睡著了,即便是已經入睡,劍眉卻依舊是深鎖,臉頰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