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郡,舒縣城。
夜色深沉,此時正漸入深冬,風寒料峭,夜風中寒意迫人,凍得城頭上的守軍直打哆嗦,幾名士兵低聲嘟囔著,無精打采的注視著城外。
而城池之內卻十分安靜,此時三更已過,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了,但黃蓋卻無法休息,孫策遲遲未歸,也沒有絲毫消息傳回,使得他不斷的猜測倒地發生什麼了事情。
各種擔憂就儼如沉甸甸的一塊秤砣壓在黃蓋心中,令他坐立不安,他已經緊急寫了一封急信,命人連夜趕去陳紀軍營,打探情況。
黃蓋坐立不安,不時走出大帳,眺望合肥方向,憂心忡忡的想著心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傳來士兵的稟報聲,“校尉,袁營方向傳來烽火!”
黃蓋臉色微變,快速走到屋外,隻見遠方袁營處燃起烽火,這正是孫袁雙方約定的守望求救信號。
黃蓋大吃一驚,袁營遇到危險了嗎?不知到少主怎麼樣了?陳紀為什麼沒有派人前來求援?
黃蓋心亂如麻,急得來回踱步,要知道孫策現在應該正在袁營,可千萬不要被殃及池魚。
就在這時,幾名哨兵帶著一名受傷士兵奔來,受傷士兵舉起袁軍的令符,跪在地上氣喘籲籲道,“稟報黃將軍,合肥數千人圍攻袁營,陳校尉和孫公子拚死守衛,快要支持不住了,陳校尉懇求將軍立即支援。”
黃蓋接過令符,確實是陳紀的令符不錯,他又急問道,“少主現在怎麼樣?”
“孫公子本來想要連夜趕回的,回不掉校尉的盛情挽留,答應在營中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回來,不料被包圍在軍營中了,他也懇請校尉支援。”
說到這,士兵又取出一把佩刀,“這是程將軍讓我交給將軍的,說這是憑證。”
黃蓋認識這把佩刀,確實是程普的佩刀,此事應該不假。
孫策是孫堅的長子,又是全軍的主心骨,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黃蓋就無法向死去的孫堅交代。
黃蓋不再猶豫,立刻喝令道,“速點齊三千軍隊,隨我救援陳紀!”
這時,李術一瘸一拐過來,問道,“黃將軍,是不是孫將軍出事了?”
黃蓋點點頭,心中煩躁地說道,“陳紀派人來報信,有數千劉軍士兵正在在圍攻袁營,少主也正在營中。”
李術大驚失色,“黃將軍,孫、袁雙方守望互助,舒縣有正是不穩的時候,袁營可不能出事,不如卑職率軍去救援?”
李術因為陸康餘部的刺殺,腿上有傷,不能騎馬,而且其他部位傷勢也頗重,黃蓋便勸阻了他,“你不能急行軍,還是我親自去救援吧!你負責鎮守軍營,就讓徐逸協助與你。”
孫軍現在還能戰的士兵也就三千多人,黃蓋這一去,幾乎帶走了所有的主力,守城之事也隻能仰仗李術了。
孫軍眾將雖然不信任李術,黃蓋更是如此,但是城中大族等投靠孫策的勢力都在李術的麾下,黃蓋現在也不好表現出對於李術的不信任。
黃蓋對李術的信任和委以重任似乎令他非常感動,他當即激動的應允道,“卑職遵令!”
一刻鍾後三千軍隊排列就緒,黃蓋也披甲貫盔,殺氣騰騰地騎上了戰馬,他低頭吩咐了徐逸幾句,全是關於他走後的安排,並令他多加小心李術。
這時一名大將從遠處奔來,正是他的兒子黃柄,隻聽他高聲稟報道,“啟稟將軍,軍隊已集結完畢!”
“出擊!”
黃蓋不再耽擱,長槍一揮,催馬而行,帶領三千軍隊浩浩蕩蕩地向袁營疾奔而去。
李術望著他們走遠,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孫軍對他的疏離他豈會看不出來?
但他並不後悔倒向孫策一事,雖然他落得了一身罵名,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承諾,但是他卻通過孫策這棵小樹,攀上了更高的高枝——袁術。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遞上應有“投名狀”。
按照陳紀的計劃安排,在他扣住孫策之後,則由他幫助拿下舒縣。若是沒有機會,也要幫助陳紀削弱孫軍的實力。
隻是想不到事情比想象的還要順利,黃蓋竟然將守城的任務交給了他,目前阻礙他拿下舒縣的障礙就隻剩下一個了……
李術一直等黃蓋軍隊消失在數裏之外,這才臉臉色一變,冷冷下令道,“傳我的命令,所有屯長以上軍官全部來中軍大帳集中,商議防禦計劃。”
他又對自己心腹將領低聲道:“等軍官入帳後,你可率領信得過兄弟包圍議事廳,不準一人逃脫。”
“遵令!”
李術得意地笑了起來,此時他哪裏還有絲毫重傷的跡象?相比孫策許諾的“廬江太守”,他還是更相信袁術手指縫裏無意漏下的一官半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