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複!
合肥的兩萬大軍一動,頓時形成了一道浩浩蕩蕩的洪流,如驚濤駭般向著袁軍的戰陣卷席而去,洶湧勢難擋。
但是劉和仍不罷休,奮聲激呼道,“騎督杜慶何在!”
“末將在!”聽聞主公召喚,杜慶大呼回應著,這位懷義軍中第一個達到內壯的猛將突然感到熱血沸騰,殺氣盈胸!
隻聽劉和激昂的聲音從大纛下傳來,“汝率盧龍千騎,繞陣而過,直刺袁軍兩翼,敵若不動,你宜回歸,不宜浪戰,若是敵陣被衝散,汝驅敵兵破其中軍。”
劉和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時空,看到了敵陣中的袁術,也看到了此戰的勝利,連聲音也變的平和下來,身上的鋒芒卻令人不敢直視!
“你隻管前去,後方自有我為你掠陣。”
杜慶聽令,轟然應命,“末將領命!”
說完飛身上馬,率著一千騎兵飛奔而出,避開袁軍中軍,如河流一分為二,繞陣而過,直刺戰陣兩翼。
這支騎兵有一千餘,在杜慶率領下,如尖刀一樣,直撲而上,對於這騎兵的衝擊,雷薄冷笑一聲,大聲喝道,“長槍兵迎戰!騎兵直衝敵軍中陣!”
雷薄揮動戰刀大聲吼叫,一邊組織袁軍槍陣抵禦盧龍精騎的強勢衝殺,一邊指揮陣中的兩千騎兵直擊劉軍的主陣。
東漢末年,高橋馬鞍才剛剛發明,馬鐙也隻出現了單邊馬鐙的雛形(隻是用來上馬,而非輔助騎乘),重騎兵還沒有成軍建製,成建製的幽州輕騎幾乎是無敵的象征。
雖然袁軍在騎兵數量上占有優勢,但是雷薄並沒有拿手中的騎兵與劉軍對拚,隻派出幾百騎兵上前牽製,輔助槍陣,手中的大部分騎兵用來衝擊的劉軍的主陣。
劉軍勢弱,故而以點破麵,打算先破袁軍兩翼再破中軍;而袁軍勢大,則直接衝擊對方大纛,想要一舉破掉對方所有的抵抗力!
夕陽的餘暉中,兩軍一照麵,就發動裏最猛烈的攻擊,視若無人的展開了最猛烈對決!
隻見盧龍騎兵衝鋒而出,就要攻到剛剛結陣,立足為穩的袁軍翼軍時,而袁軍中傳來一聲怒吼,數百百騎奮而出擊。
“殺!”杜慶奮力殺去,雙目中射出濃鬱的血光,身後隨即傳來齊聲暴喝,一千騎一起拔刀,雪亮刀光,耀花了一片,二股鐵流,狠狠相撞。
隻見刀光起落錯閃,噴薄爆濺鮮血,一聲聲短暫的慘叫聲中,杜慶銳不可擋,所到之處,袁軍騎兵被紛紛斬殺。
一衝而過,杜慶連殺十數人,鮮血染紅了鐵甲,等他帶著手下的騎兵穿過血霧,袁軍的數百騎兵剩下的不足百騎,對麵已經稍稍站穩腳跟的槍陣袁軍不由膽寒心裂。
“殺,殺進去。”杜慶怒吼著,將攢動的槍頭,密密麻麻的的刀盾視若無物,猛的衝入了如波濤般不斷湧動的敵陣。
嚴整的刀法帶動著長刀在狹小間隙中不斷閃爍,劃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線,數個頭顱已經飛上了天空,鮮血飛濺,幾乎同時,後麵的騎兵猛的衝上去。
馬匹長嘶,喊殺震天,馬蹄聲撼動整個戰場,一千騎瞬間,如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猛的刺入了袁陣的腰眼。
緊接著,是連續不斷“碰”“碰”相撞的悶響,杜慶手中雪亮長刀,如死神的鐮刀,再強壯的生命也無法阻擋著它收割,一切敢於接近的敵人,都被斬殺。
一千騎兵從血肉的風雨中衝出來,每個人都麵目全非,身上滿是血肉。隊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折損了十分之一,剩下的人也幾乎個個帶傷,但這反而使得他們熱血沸騰!
每一個騎兵都喘著粗氣,鮮血沿著合甲不斷低落,有著敵軍的,也有自己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這些,他們赤紅的雙眼的中隻有敵人!
杜慶狂笑著,丟下手中長刀,就算是再鋒利的長刀,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中,也會出現損壞,所以他早就準備了一把副刀。
杜慶高舉新的長刀,怒吼道,“殺!殺!殺!”
再次扭轉馬頭,對袁軍還沒有再次聚攏的敵陣,進行第二次衝鋒。
“殺!殺!殺!”
騎兵的口中發出狼嚎般的長嘯,仿佛回到了馳騁邊塞,與胡人廝殺的日子,整個隊伍如鐵流一樣勢不可擋,轟然衝向了袁軍!
這衝鋒,瞬間擊垮了袁軍側翼士兵的心裏脆弱的最後一道防線。
他們本來就不是精兵,大部分是強拉來的丁壯,或是諸縣的縣兵,又才從殘酷的攻城戰中退下,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他們終於崩潰了,失去了理智,他們丟下武器和盾牌,哭叫著四散奔逃,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