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天氣轉暖,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轉眼間,江淮之戰過去了三個多月,交戰的雙方都在默契地舔著傷口,悄悄積蓄著力量,戰爭的硝煙似乎已經遠離江北大地。
這一天,一支普通商隊,風塵仆仆地駛向了汝陰縣的城門。
這是一支強大的商隊,十七八輛馬車上,塞滿了貨物,還有著數十人護衛。
外衣下掩藏的皮甲,腰間橫跨的利刃,以及身上含而不露的煞氣,隱示著這隊護衛的剽悍。
這支商隊還沒行到西城門,就引起了注意,被門卒攔下來。
“你們是哪家商隊?出示文書,接受檢查!”城門前的縣兵大聲喊道。
領隊是個處事圓滑的中年男子,他不漏聲色的塞一些金子過去,悄悄說道,“大人,我們這是天人居的商隊,送貨物到外地郡縣的分店去。我們都是本分商賈,來往汝陰縣都十多趟了,怎麼可能行作奸犯科之事?不信,您可以查看查看,車上全是貨物。”
“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縣兵掂了掂到手的錢財,也不再過多刁難,隻是應該做的檢查,他還是要做的。
中年男子下意識的朝隊伍中的某個位置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暗忖汝陰上下戒備如此森嚴,下麵的路可能就不好走了。
這時已經有縣兵上前,將馬車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什長,都是些貨物,沒發現藏著人。”
“恩,看來你們還真是本分商賈,好了,過去吧。”掂量了一下手裏金子,縣兵什長衝商隊揮了揮手,放行。
商隊就這樣緩緩行進西城,直到混入了人群當中,領隊中年人方長長出一口氣,“這裏已經安全了,前麵就是潁川老店,我們先在那裏落腳休息一下”
潁川老店是汝陰縣最有名的三大酒樓之一,是由潁川的世家荀氏和汝陰的望族趙氏共同投資修建的,是汝陰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諾。”聽說入主潁川老店,商隊沉悶的氣氛終於活躍了起來。
等看到潁川老店的招牌,所有人的眼睛具是一亮,高興的說道,“到了,終於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目前汝陰縣所有的客棧都爆滿,但因為商隊提前做了安排,潁川老店還是提前預留出了兩個院子給他們居住。
領隊中年人從前方走過來,招手叫過幾人驅趕馬車入店,自己則向這商隊一群不起眼的護衛走去。
“馬老太傅,這一路有所冒犯,還請見諒。”領隊中年人對著護衛中的一人,恭敬有加的說著。
這人一臉絡腮胡,身上卻不是很強壯,反而溫爾文雅,一身護衛打扮,看起來卻有些不倫不類,一開口,更是露了餡。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的磁性,有一種威嚴厚重感,實在不該是此時這副模樣所有,顯是經過了喬裝打扮。
“這次多虧嚴先生相助,老夫才得以虎口逃生,說什麼冒犯不冒犯。應該是老夫向各位道謝才是!”
這段時間,馬日磾與救了自己性命這群人一起同甘共苦了一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心中感激。
若非他們相助,馬日磾或許還被困在牢籠當中,不得自由呢!
馬日磾,字翁叔,扶風茂陵人,經學大師馬融之族孫,東漢中後期大臣,年輕時即繼承馬融學說,以才學入仕,後曆任射聲校尉、太尉、太常等職。
他曾任諫議大夫,與蔡邕、盧植等人東觀典校官藏的《五經》記傳,並參與續寫《東觀漢記》。
初平三年,也就是去歲,在董卓死後,其部將李傕等人攻陷長安,殺死主政的王允並把持朝政。
李傕於同年七月庚子日任命馬日磾為太傅、錄尚書事,一個月後命其與太仆趙岐持節安撫關東,以向關東諸侯示好。
馬日磾便順道汝南拜授袁術左將軍、陽翟侯的官爵,並在袁術的要求下舉薦、征辟朱治、孫策、華歆等人為官。
馬日磾多次有求於袁術,袁術便輕侮他,借故問他取符節觀看,趁機搶奪不還,並強迫他辟命自己軍中將士十多人。
馬日磾堅辭不允,質問袁術,“你先世諸公征辟掾屬怎麼做?你要催我征辟,難道認為公府的掾屬可以靠劫迫得到嗎?”
可惜的是袁術不為所動,馬日磾不但不能索回符節,就是要求離去,也被袁術阻止,更被其強逼擔任他的軍師。
曆史上,馬日磾於興平元年,也就是明年,在壽春憂憤嘔血而死,但是隨著袁術失去了壽春,一切都發生了轉變。
不但馬日磾被袁術軟禁的地點,由壽春變成了平輿,而他本人更是被劉和派人營救了出來,悄悄送往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