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潛縣南城外冷冷清清,一派戰亂後人煙荒蕪的淒涼景象。
江淮大戰結束之後,廬江郡內匪亂嚴重,使的得潛縣遭受重創,人口銳減,商業凋敝,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潛縣便由一座祥和安定的縣城變成了一座死城。
這時,一群流離失所的難民從遠處走來,一共幾十名老少,肩包負裹,步履闌珊地朝著城門走來。
隻是守城的是個士兵遠遠看見這支商隊,都頗為奇怪,立刻跑去稟報了守城的隊正。
隊正當即率領十幾名士兵衝了出來,攔住了這支難民,大聲喝道,“站住!”
難民們緩緩停下,一名為首老者上前拱手道,“我們是從龍舒縣過來,去汝南投奔親戚。”
“投奔親戚?”
隊正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逃難的吧?”
“果真瞞不過將軍慧眼!我們在龍舒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這才想到汝南去謀條生路的。”
老者苦笑一聲,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袋錢幣,悄然塞了過去,苦苦哀求道,“還請將軍可憐我們生活不易,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隊正將錢袋拿在手裏,輕輕掂了掂,眼中的貪婪之色一閃而過,眉開眼笑道,“嗯,看來你們都是本分的鄉民,很好,過去吧!”
手一揮,就欲放行。
老者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旁邊一名機靈的士兵,卻是眼珠骨碌碌一轉,假意提醒道,“隊正,龍舒縣那邊,前一陣剛送過來一道公文來,說是大族辛家遭劫,命令我們配合著搜查一下過往的大隊行人,您看……”
“沒錯!”隊正似猛然醒悟過來,轉臉無情道,“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錢雖然收了,但是沒有人嫌油水太多的,該做的“檢查”還是要做的。
“這位將軍……”
不待老者多言,士兵們已經湧了上來,麵對著長矛、大刀,老者隻能識相的閉上嘴巴,揮手示意眾人將包裹打開。
在士兵們貪婪的目光中,包裹中閃映的光芒,差點亮瞎了他們的狗眼。
“不對,是兵器!”那名機靈的士兵突然之間驚覺,高聲喊著,“不好,快,快關上城門。”
不過,這時已經晚了,敵人準備充分,哪會留給守兵們反應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難民狠狠一刀刺進了隊正尉後心,守門的隊正慘叫一聲,當即斃命。
突來的變故頓時驚呆了所有士兵,數十名難民驟然發作,掀掉遮掩的包裹,露出了裏麵的刀劍短兵。
這群人看似老弱,實則是一個個殺人如麻的悍賊,趁著士兵們措手不及的工夫,撿起刀劍,掄起來就朝呆若木雞的士兵們砍去。
隱藏在難民中的吳霸一馬當先,一躍跳上前去,鐵錘猛揮重擊,將幾名最先反應過來,轉身逃向城門的士兵們打得骨斷筋折,腦漿迸裂,一命嗚呼倒地。
城門口一陣大亂,後麵的幾名士兵見來將凶猛無比,嚇得他們亂滾帶爬向城門奔逃,吳霸卻揮舞鐵錘追了上去。
他身後的數十名賊兵勇猛異常,無不一當十,緊隨在他身後,瞬間衝上前去,無情斬殺露出後背的守兵。
與此同時,遠處數裏外的樹林內衝出了數百賊兵,在幾十名騎兵的帶領下,風馳電掣般衝向城門,如潮水般殺來。
這就是吳霸有信心拿下的潛縣的原因,隻要能在在最快的時間內殺進城去,使對方無法拉起吊橋,關閉城門,這潛縣就算是得手了。
此時城頭上鍾聲大響,留在城頭的幾十名守門士兵拚命關閉城門,拉起吊橋,但城門處的士兵一片大亂,無法關上城門,但吊橋卻被緩緩拉起。
吳霸見形勢危急,他從馬上一躍跳上吊橋,幾步奔到吊橋邊緣,猛地向鐵鏈固定吊橋的楔子砸去。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板橋斷裂,碎木四濺,亂蹦的鐵鏈帶著木片從吊橋內飛了起來,仿佛是一條在空中飛舞的黑蛇。
這時吊橋已經傾斜,吳霸卻如鐵釘一般牢牢的釘在橋麵上,並沒有被掀翻下去。
望著繼續上揚的吊橋,吳霸獰笑一聲,猛然躍起,西瓜大小的鐵錘高高砸起,隻聽又是一聲“轟隆”巨響,吊橋重重落下,轟然倒在護城河上。
這隻是瞬間發生之事,不等城頭上士兵反應過來,吳霸又調頭殺向了城洞內。
“跟我來!”吳霸大喊一聲,後麵幾十名賊兵跟隨他衝鋒。
這時內城門處紮營的兩百名縣兵支援而來,直接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弩箭密集射來,吳霸無奈,隻能隨手抓起一具死屍揮舞著抵擋箭矢。
無數箭矢紛紛射在屍體之上,盡管如此,吳霸的身上還是中了兩箭,但吳霸恍若不覺,大步衝進了百餘弓弩手中,後麵跟著的幾十名賊兵也毫無畏懼的跟著衝殺了進去。
吳霸扔掉屍體,不知何時丟了鐵錘,撿起來一根長矛翻飛亂打,儼如猛虎撲入羊群,打得敵軍骨頭碎裂,血水四濺,哭喊聲一片,跌跌撞撞四散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