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響聲,從巨石與城牆的撞擊之處傳來,這一撞擊聲之大,宛若晴天霹靂,簡直是震耳欲聾。
明媚的陽光下,碎石粉塵紛飛,籠罩了整個城頭。
城上的守軍先是覺得身體一震,大量粉塵撲入離的近的一些守軍鼻腔中,嗆的他們連聲幹咳。
連他們的眼睛,是一時看不清周圍情形來。
落下來的大石“砰”的一聲落在附近的地麵上,並且於地麵之上滾了好幾滾,方才動彈。
因為劉和的大軍離此地尚遠,並未有任何劉軍被巨石誤傷。
“看來,陳子烈果真是把修城的好手,經過他修繕加固,袁軍應該能夠多支撐幾天了!”劉和望著遠處的六安,喃喃自語道。
隻不過他自語中充滿了古怪,作為攻城的一方,他似乎反而希望守軍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
隻不過堅固的城牆上,被巨石砸過的那段還是出現了損傷,顯然再是堅固,也多撐不了幾天的工夫。
“主公,是否繼續攻擊?”趁著霹靂車調整修繕的工夫,一員將領催馬跑到劉和身邊,恭聲詢問道。
這時,六安城中,已經有著袁兵帶領丁壯趁著霹靂車發威的間隙,修補受損的城牆。
“繼續。”劉和騎在馬上,望著城頭上的一幕,淡淡的說著。
對於霹靂車的攻擊間歇,他控製的很嚴格,並沒有一舉攻破六安的意思。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給守城的袁軍增加壓力。
否則他也沒有必要從九江、皖、舒三地調來兩萬大軍圍攻六安,幹耗著隻會費錢費糧。
“諾。”將領應聲而去,隨後,又一輪轟擊開始。
城牆上,袁軍守將陳蘭看到霹靂車無雙的威勢,一臉的凝重。
“真想不到,劉軍有能轟擊到城牆的投石車!看來劉軍半日攻破下蔡的傳聞是真的。”
尋常投石撤跟本無法轟破下蔡城的城牆,這倒不是因為這座城的城牆建的有多厚重,所用石料有多堅固。
而是因為六安城外修的護城河很寬,想要從城外向城牆處投石,又必須將投石車安置在守軍弓箭的射程之外,投出的巨石即使碰到城牆,也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轟破城牆。
“能將巨石轟落到城牆上,不因距離太遠而導致力道不足,實在乃攻城的神器啊!”
陳蘭感慨萬千,再次將目光投向城外,隻見兩萬劉軍圍在城外,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仿佛無有盡頭一般。
不過六安城中的袁軍也有一萬兩千餘人,且大半都比劉軍的精銳,因此陳蘭的並不覺得的對方占有多大的兵力優勢。
不過若是讓他率軍出戰的……陳蘭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下意識的想起來去歲壽春城下的那場慘敗。
看到劉軍按兵不動,隻是出動霹靂車,再慶幸的同時,陳蘭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淡淡的疑惑。
“轟隆!”一聲巨響,這時,突然有一塊巨石落到了陳蘭附近的城牆上,嚇的周圍士兵忙向後退去。
“將軍,您還是後退些吧。”匆忙趕來的副將擔心的勸說道。
陳蘭皺了皺眉頭,也不說話,冷冷的看了一眼還冒著煙塵的坑窪。
沉思了片刻,這才轉過身來,目光掃過身後名副將,對其吩咐道,“這裏暫時由你看護,我有要事要去拜見一下安遠將軍。”
“諾。”
副將恭聲應道。陳蘭點了點頭,朝著城下走去。
此時,安遠將軍橋蕤正在縣寺內的靜靜讀著春秋,似乎對外麵的兩萬劉軍並不在意。
若不是身處亂世,像他這樣世家子弟恐怕根本不會帶軍打仗,最有可能的就是舉孝廉,走入仕為官的老路。
雖然橋蕤更喜歡馳騁沙場,運籌帷幄的將軍生涯,但是能忙裏偷閑,享受一下讀書的靜謐也是不錯的。
隻不過,陳蘭的到來,還是打亂了他的這份悠閑。
“劉軍隻是一味的用巨石轟擊城牆,並未展開攻擊?”聽了陳蘭的稟報,橋蕤皺了皺眉,負手在書房內慢慢踱著步子。
“莫非不趁機展開攻擊,是不想兵力損失?”雖然陳蘭自己也不相信,還是試著問道。
“不可能,劉和能在去歲擊敗我軍,占據江淮,絕對不會是如此淺薄之人!”橋蕤冷冷的笑道。
他很清楚,劉和雖然處處彰顯自己的仁厚賢德,但骨子裏絕對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梟雄人物。
就從他剛入九江時,驅趕流民進攻合肥一戰就可以看出,這種人根本不可能是為了減少兵力損失,就放緩攻城的力度。
苦思良久,二人還是沒有相通敵軍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不過橋蕤也懶得再去思考對方的打算,因為他已經有了擊破敵軍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