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不顧毒氣入骨,以命相搏的方式與女子展開了激戰。
曲杉強撐身體,抱著夜尋去尋找百裏的徒弟,此時若說是寸秒如金也毫不為過。
在並不是很廣袤的空間裏找一個孩子,對曲杉來說並不是難事。
很快,他就看到了正溜出房門,要趕往戰鬥地點的男孩,曲杉張了張口,剛想喊他,卻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好作罷,飛身往前。
男孩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人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出是剛才那個背劍的男子。
他還未等緩口氣,就驚叫道:“你把夜尋怎麼了?你把夜尋怎麼了?”
男孩看到渾身是血,還有些抽泣的夜尋,著實嚇壞了,他以為曲杉把夜尋給傷了。
曲杉望著男孩,有些力不從心,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提個氣也異常困難,雙腿發酸發軟,但現在不是倒下的時刻,他必須要帶夜尋走,可夜尋畢竟還太小,自己萬一倒下了,他肯定無法生存!
曲杉默默的在心裏對百裏道歉,他隻有再利用一下他的徒弟了,不然別無他法。
曲杉一把抱住男孩,輕聲道:“你師父正在打壞人,他讓我們先走,等他結束了戰鬥就來找我們。”
男孩有些不信,生氣道:“你放我下來,我不信,我不信,師父才不會離開這呢,我不要走,不要走。”
曲杉抱著在懷裏亂踢亂動的男孩,有些頭痛的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夜尋,他總不會騙你吧!”
男孩想了想,拍了拍夜尋,道:“夜尋師父呢?師父在打壞人麼?”
男孩看到夜尋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對於受著重傷又身中劇毒的人來說,想要長途跋涉,顯然難如登天,但幸運的是,附近出沒的野獸很少,對於夜尋和男孩至少還算是相較安全的。
曲杉已經無力可使了,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跌在路邊,他沒想到自己竟以這種方式死去,這完全和自己設想的相背離。
曲杉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會以幫助夜尋渡過六歲的難關而犧牲,實在未曾想到竟會如此輕易的死在大意之下!
男孩望著倒在地上的曲杉,又驚又怕,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嚇人。”
曲杉苦笑道:“我中毒了,很快就不行了,我現在能否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男孩吃驚的問道:“你中毒了?怎麼中毒了?”
他剛說完,接著又道:“你等著,我去找師傅,找師傅救你!”
曲杉搖著頭拉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不解的答道:“洪光。”
“好,洪光,我現在請求你幫個忙,你能答應我嗎?”曲杉望著不明所以的洪光,又補充道:“我快死了,你能答應我嗎?”
洪光忙道:“你不會死的!”
曲杉有些憤怒的低吼道:“你能答應我嗎?”
洪光怔了怔,點頭道:“能,什麼忙?”
“你幫我照顧好他。”曲杉指了指躺在身旁的夜尋。
夜尋此時麵色發青,顯然毒發後陷入了昏迷。
“你也看到了,他和我一樣也中毒了,現在隻有你能救他,而且要快!我……”曲杉正說著,胸口發悶,喉嚨發腥,一口黑血湧了出來。
他無力地躺到地上,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洪光的手中,道:“這是文符,你帶著他去找毒魔鬼文,他可以救他一命。”
洪光納悶得問道:“毒魔鬼文?他是誰?我去哪找?”
曲杉環顧了下四周,很是悲涼的歎道:“從這裏往北走,大約三百裏地,你再轉向西北方,再走三百裏,那時你會見到一片雪山。”
曲杉說完突然頓住了,不再言語。
洪光癟了癟嘴,道:“等我找到毒魔鬼文,夜尋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你沒有近一點的路麼?”
曲杉頓住也是因為這個,要是以自己的速度,趕過去還是來得及的,但是靠這個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突然覺得冷極了,在自己的家鄉也沒有像這般冷,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迷茫,不知是不是有些悔意,他望著身旁的夜尋,目光開始渙散,眼中一片乳白,就仿佛是升起了濃濃的大霧,又好似回到了冰原地底的日子。
洪光以為曲杉在想路線,也就沒有打擾他,這會兒見他突然腦袋一偏,雙眼就合了起來,他的心也跟著咯噔一聲響,不祥之意越來越清晰。
洪光伸手猛搖曲杉,口中不停的大喊,但他如石人般僵硬,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