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也尋了個椅子坐下,福玉不敢坐,直直地站在蘇薇,被蘇薇一把拽到椅子上道:“福玉,你也坐下學學。”
蘇薇頭天特意喊福玉寫了幾個字,比自己的中看多了,就想著萬一蕭夫子布置點作業什麼的,就讓福玉代自己寫,難怪人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瞧瞧這福玉的穿著打扮和儀態,甩自己八條街啊!
蕭朗也不在意蘇薇語氣中的調侃之意,手中也不需拿書,朗聲侃侃而談:“禮,不妄說人,不辭費。禮,不逾節,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往教。”
蘇薇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隻聽得蕭朗一口一個禮字,隻這古文本就難懂,看見字可能還知道些意思,這樣聽著果然十分催眠,她不由耷拉了腦袋,整個人癱在椅上,蕭朗見了眉頭微皺道:“所謂禮,最基本就是行禮如儀,行如風、坐如鍾,一舉一動合乎禮儀。”
這話蘇薇聽懂了,是說她坐沒個坐像,不由直起身道:“所謂禮,除了外在的行禮如儀,我覺得更重要的心中知禮,而不隻是流於形式,有的奸邪之徒,滿口仁義道德,禮儀不缺,心中卻是不把這些當回事的,盡做些欺世盜名之事,有的農人村婦雖然行止間沒那麼些虛禮,卻是最懂知恩圖報,往來人情的。”
林皓聽得頻頻點頭讚道:“蘇姑娘說的有理。”
蕭朗卻隻淡淡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來,我們繼續,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學也。”
蘇薇見蕭朗不為所動,也懶得再跟他爭辯,就當又回到了小學時候聽自己不愛聽的課好了,蘇薇托了腮看向窗外想著到京城後如何診治那香菇的病症,聽起來像是某種雜菌感染,自己畢竟不是種香菇的專家,還得好好想想是用石灰水消毒,還是深埋隔離。
林皓倒是聽得仔細,想不到這蕭朗身處山野,不但醫術精湛,學識也頗為不錯,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倒是比有些國子監中的酸儒見解還要獨到。
蕭朗見蘇薇托著下巴神遊天外,也不管她,其實他也沒指望蘇薇能學多少,隻是想每天讓她定定坐在這裏幾個時辰,也能磨磨他的性子。
他卻哪裏知道,蘇薇前世可是光上學就用了十多年,每天在教室裏的時間比現在還多,她的性子也沒被磨得變了樣,遇到自己不喜歡的課更是練就了完全忘我的高級技能。
福玉得了蘇薇的命令倒是聽得仔細,雖然她也聽不懂,但還是乖乖拿了個本子把自己能聽懂的部分記下來,蕭朗看了一下福玉的筆記道:“嗯,字還不錯。”
蕭朗說完又看了眼蘇薇問道:“不知道蘇薇字可有長進?”說完也不等她回答,拿出幾頁紙遞給蘇薇道:“你今日照著這個抄寫十遍,明日上課時交給我。”
蘇薇此時已進入半睡眠狀態,一聽讓自己寫大字,立馬清醒了,隻見眼前放了幾頁紙,上麵的字顯然是蕭朗寫的,疏朗雋秀,別有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