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等人被堵了嘴,一路上也無法交流,蘇薇怕將最下層的陸浩然和清風壓壞,竭力將身體往上頂起,雖然知道起不到多少作用,但這至少讓她覺得心裏好受些。
隻聽得車吱吱呀呀行駛的聲音,那些士兵們一路上很沉默,看來軍紀十分嚴明。
蘇薇此時才真正理解了度日如年的真正含義,進出不得,身體麻木腫脹,腦袋昏昏沉沉,胸口似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她已經無法思考,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已經成了負累,她隻想能夠脫殼而飛。
在這一刻她真的願意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來交換片刻的自由,蘇薇暗暗下決心,如果這次能逃出生天,一定要離這些所謂的貴人越遠越好,自己已經有了幾千兩銀子,很多這時代的百姓幾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錢,以後要蓋大房子,甚至做點兒小生意已經足夠,再也不要想什麼創業,什麼商業宏圖,能自由的活著已經足夠。
林皓獨自被關在一輛馬車中,口中被塞了一顆麻核,刀疤臉怕他一路大嚷大叫讓人發現行蹤,趁他不備往他口中塞了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麻核,這麻核雖然沒有破布的髒臭,但也讓人十分難受。
林皓用悲憤和淩厲的眼神怒瞪了刀疤臉很久,刀疤臉真是陰險狠毒,居然趁人不備幹這種卑鄙之事,隻是現在他被綁得像個粽子一般,眼神再淩厲也沒半點兒用。
石知府也被塞了麻核,他並沒有反抗,神情平靜地被丟上了其中一輛馬車。
相比蘇薇等人,他倆一人獨享一輛馬車,算是單間牢房,高級待遇,看來孔垂芳對這兩人十分重視。
林皓一時悔,一時怒,卻也無計可施,他親眼見蘇薇幾人被塞進了狹小的馬車,一定十分受罪,不知道被壓在最下層的陸浩然和清風會不會有事,自己這次真是牽累了很多人。
蘇薇漸漸失去了意識,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腦海中出現的居然是蕭朗的臉,如果蕭朗在是不是就會保護自己,至少不會那麼輕易被抓。
蕭朗自從回到之路書院一直靜心苦讀,每日裏雞鳴即起,深夜才歇息。
江梓桐見蕭朗那麼努力,自己也越發努力起來,竟是比自己考秀才還要更加勤奮,江院長十分欣慰,欣慰之餘又有些擔心兩人身體頂不住,常常囑咐妻女給二人做些精細的飲食。
江梓清隻覺蕭朗似乎從明輝回來之後人越發深沉起來,笑容也像被稀釋過的蜂蜜水似的,淡淡的看不分明。
蕭朗對江梓清雖然依然極為守禮尊重,隻是那如春風拂麵般的笑意似乎消失了一般,整個人疏朗淡遠得就像院中那株寒梅。
其實蕭朗回來那日江梓清曾見過他一麵,當時他來找父親,俊秀白皙的臉上多了許多紅色印記,說是回家時不小心被蜜蜂蟄的。
江梓清其實很好奇,因為蕭朗性子沉穩,絕不是那種會去捅馬蜂窩的少年,不知他回家究竟為了何事?為何隻是回去了十多天,整個人似乎跟之前就有些不一樣了,寒潭般的星眸越發沉寂起來。
隻是她畢竟是閨閣女子,斯文慣了,也不好意思多問,隻在飲食方麵更想著法子翻新花樣,給大哥和蕭朗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