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您的咖啡，請慢用。”
因為正是吃飯的時間，客人少得可憐，也很少有人說話，咖啡店裏很是安靜。
終於，沈母打破了僵局：“賀小姐，什麼時候回國的？”
曉彤抬頭，正視沈母的目光，也緩緩開口：“沈夫人，我一會還有事，有話就直說吧。”
“好。”沈母依然是優雅的無可挑剔，“你和梓銘和好了？”
曉彤不禁握緊了手裏的杯子，淡漠而疏離：“是。”曉彤頓了頓，接著說：“七年前沈夫人用錢和權逼我出國，不知道七年後，沈夫人準備用什麼樣的方式拆散我們？”
沈母慍怒，卻還是保持微笑：“賀小姐，我到底是梓銘的母親。”
曉彤卻隻想大笑出聲，母親就是為所欲為嗎，哪怕是操縱孩子的愛情。
“我知道，七年前我拆散你們，你怨我，可那時候我也是毫無辦法。更何況那時候我是和賀小姐商量好的，你拿錢…”
賀曉彤打斷了她的話：“沈夫人，你給我的那筆錢，我當時就存到了梓銘的戶頭裏。我再苦再窮，也不會出賣我的愛情。”
沈母滿眼震驚，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稍作調整，接著說：“七年前，我的好朋友飛機出事夫妻雙亡，留下年幼的女兒托付給我。看著那孩子悲慟欲絕，把梓銘當做救命稻草，我怎麼能撒手不管？賀小姐，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可這也是無計可施。”
“沈夫人說的是王芷菁吧？這些話她都和我說過了，我不怨你。”
沈母點頭，語氣有些不穩：“原來你認識芷菁。芷菁現在也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算對得起好友所托。這些年梓銘隻認工作，我知道他是忘不了你，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好好的和梓銘在一起，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不快。”
賀曉彤緊緊握拳，還是無法完全控製情緒：“沈夫人，你真的很自私，你憑什麼把自己的痛苦加注在我的身上。我可以原諒你，但我無法原諒你對我父親的傷害。”
說完，曉彤再也做不下去，在情緒完全失控之前轉身離開。直到坐上出租車，她還是情緒激動，陷入思緒裏無法自拔，渾然不知雙手早已攥的生疼，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
再說沈母，看著曉彤離開也是心裏不好過，眼神早已不是原來的清明，而是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在洗手間調整好自己，她才上樓去兒子的病房。
“梓銘，你好點嗎？胃還疼嗎？”看著兒子半躺在床上，她坐過去，問道。
沈梓銘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看著母親，想起剛剛徐灝的話，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媽，你剛剛見了曉彤？”
沈母一怔，看看旁邊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徐灝，隻能微微歎氣點頭，心想：瞞了這麼多年，終是瞞不住了。也是，這孩子心裏苦了這麼多年，早該讓他知道的。
“小灝，你先去車裏等我。”
徐灝哪敢不從，雖然滿心好奇，姨母平時性格溫柔，可現在也是滿臉認真，他不敢不從，還是乖乖聽話。
等徐灝離開，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兒子，拍拍他的肩膀，沈母終於開口：“兒子，有些事媽媽瞞了你好多年，媽媽對不起你。我知道我說完你會怨我，甚至會恨我，現在媽媽什麼都不想，隻想你能早點結婚生子。”
沈梓銘感覺不對，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種不想的預感從心底冒出。
沈母終於不再優雅，她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做錯事的母親。
“七年前，你王叔叔（王芷菁的父親）孟姨（王芷菁的母親）因為飛機失事雙雙死亡，芷菁就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那時候芷菁誰都不相信，隻相信你，隻有你陪著她她才肯好好的吃飯睡覺。你也知道我一直和你孟姨姐妹情深，怎麼能看著芷菁無依無靠。我知道你有一個關係很好的女朋友，我瞞著你去找了她，可是那時候媽媽看著崩潰的芷菁，隻能出此下策，逼著你們分開。後來，芷菁從那種情緒中緩過來，談戀愛，直到結婚，可是七年來你一直一個人過。好多次，我都想告訴你實話，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告訴你。直到前段時間，芷菁告訴我你談戀愛了，我才知道是賀曉彤回來了。”
“剛剛我在樓下碰到她，我才知道我當年給她的錢她沒收，是媽媽一直誤會了她，她是個好孩子，錯的人一直是媽媽啊。兒子，我知道，這件事會對你傷害很大，甚至很難接受，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