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直到趙媽媽進來叫眾人用晚膳,顧安才回過神來。
“先去用膳吧,這事兒一會兒再說。”
顧嫣和顧哲瀚麵麵相視,起身陪同顧安和唐氏去飯廳用膳。
平時說說笑笑的餐桌上安靜的讓人不適,可這時卻沒一個人首先打破平靜,他們都知道自己家人的心情不好,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說話,免得連一頓安穩飯都沒得吃。
晚膳過後,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茶,顧安抿了口茶水,終於開口了。
“瀚哥兒,你是怎麼想的?”
顧哲瀚抬頭看向顧安,麵色平靜。
“我顧家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不能讓人毀了,此事已涉及到了顧家,卻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第一次的事不太大,我們當年人手有限,不知道也有情可原,就看皇上是怎麼想的了,這時我們不能動,全當什麼都不知道,看皇上怎麼說吧。
此事一旦爆發,皇上必定雷霆震怒,叫父親進宮詢問是必然的,父親大可照常行事,全當不知道,等以後皇上再查出第一次事件的時候再哭訴就行。
至於師傅,……”
顧哲瀚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一片平靜。
“我們管不了,能幫則幫,幫不了,我們也沒辦法,胡家背後之人我們得罪不起,一旦那人坐上那個位置,我們顧家把人得罪狠了,必定會心生怨恨,等著我們的最好結果也是歸隱。”
顧安聽著顧哲瀚的訴說眉頭微皺,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麵,隨著他的敲打,唐氏的心越來越緊,心情跟著他的節奏不斷起伏,直到顧安陡然停止了敲擊,站起身走到窗邊,目色深沉地望著窗外。
“於東海要見我,也隻是希望我能在此事上幫他一把,或者說讓我幫著劉明逸扳倒胡家,隻是我們想在暗處,他則是想我們能在明麵上出手。
於東海是大儒,可卻也深受禮法所束縛,他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顧安揉了揉額角,“瀚哥兒,不管怎樣,那都是你師傅,如果可能,還是盡量保住他吧。”
顧哲瀚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輕輕點點頭,“我知道,我會的。”
盡量吧,雖然想保住他,可也不能拿人命往裏填,誰也不是九條命,隻此一條命要他如何忍心讓那些暗衛憑白丟掉?要是保護他們一家也就罷了,他們一家有危險他們也好不了,可是為了一個外人……,不值得。
顧安歎了口氣,“趕緊先離開皇宮吧,你在裏麵呆了兩年多了,是該出來的。”
顧哲瀚點點頭,“前後宮的布局都摸的差不多了,裏麵的禦前護衛也都結交的差不離了,有幾個三觀不同的遠了點,剩下的都還好,可信任的有幾個,也跟咱們家走的近,我會盡量保持跟他們的交往,不會讓他們在背後捅我們一刀。”
顧安點點頭,“這事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我是皇上的人,你則要做新皇的親信,顧家能否再延續定遠候府的榮耀,就看我們一家了,那兩家人,哼!還是別指望了,不給我們添亂就知足吧。”
顧嫣一直聽著沒說話,等到顧安說起那兩家的時候,顧嫣突然想起了顧楓,她的好四叔。
“爹,四叔那裏還得看住了,絕不能被他連累了。”
顧安嗬嗬一笑,“放心吧,爹一直沒放鬆對他的監視,他現在身邊又換了一批人,他自以為安全了,卻不知道那些都是咱們的人,他每天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掌握中。”
顧嫣聞言鬆了口氣,雖然不怕他,可他背後之人還得加點小心,不管是大皇子端王,還是二皇子瑞王,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得小心行事才行。
一家人重新定下計策,準備等於東海將罪證交給魏文帝,魏文帝查清了常州的事後再由顧安去宮裏哭訴,再順便請旨領兵去常州平亂,最後再讓老屈氏病死,顧家閉門守孝。
唐氏想到守孝又想到了兩個兒女的親事,這要是守孝的話,顧嫣和顧哲瀚的親事可就耽誤了。
唐氏眉頭緊皺,顧安看到了就問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的?”
唐氏擔憂地說道:“前麵的事我都不擔心,你們父子三人就能把事情擺平,可最後一樣,……,老夫人要是去了,我們家可是要守孝的,那瀚哥兒和嫣兒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