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她的頭還是很疼。
身邊彌漫著清淡的蘇合香,金黃色的紗帳擋住了燭光,窗外時不時吹進陣陣微風,椅子上坐著的人似乎很是愜意的模樣。
她悄悄地起身,隔著紗帳,她輕聲問了句,“你是誰?”
麟聽到了她的聲音,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向床。
她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
麟正想撩開紗帳,但覺得這樣似乎不大好,就放下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是我。”
這熟悉的聲音,是麟?
她略微放鬆了戒備,主動將紗帳撩開,發現的確是麟。
“這是,你家?”
麟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房屋的奢華程度都快趕得上那些名門望族了吧,一個暗衛,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為什麼帶我來這?”
“我答應過你,要帶你來我家看看的。”
是啊,自己說過要來他家看看的,可是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在自己家破人亡的時候。
“麟,我現在,是個逃犯,你不怕嗎?”
她猜,現在皇城內肯定已經貼滿了她的通緝令了吧,這樣的場景,她可從來沒有想到過。
“我從來沒怕過。”
麟望著她略帶疑惑的眼神,笑了笑,“你不會還以為我是洛凜夜的暗衛吧。”
他,不是洛凜夜的暗衛?
也是啊,一個暗衛,哪會懂得那麼多呢?
“我隻是失憶後被洛凜夜利用罷了。”
“那你是?”
“媚塔,塔主。”
她聽到後突然站了起來,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肩膀,激動地說道:“你是媚塔塔主?”
他有些受寵若驚,撓了撓頭,看著她無比渴望的目光,無奈地點了點頭。
“幫我查出是誰在陷害蘇家好嗎?我身上有我娘留給我的玉佩,價值不菲的,我......”
她還要說下去,卻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他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抿了抿嘴唇,很無奈地說道:“你讓我查人,我是不會收下你的任何財物的。”
“隻是,這件事情,無從下手。”
無從下手,怎麼會無從下手呢?
媚塔的人那麼有本事,怎麼可能查不到呢?
“從曾太保查起啊,他肯定有嫌疑的!”她現在隻要一想到蘇老夫人和蘇若水被殺死的場景,心裏就越是難受。
若是連媚塔的人都查不到,那麼還有誰能夠救父親呢,還有誰能還蘇家一個清白呢?
她的情緒很激動,眼眶都紅了一圈了,他有些不知所措,隻好將她攬入懷裏。
這次的她沒有拒絕。
無數的傷痛被揭開,為什麼,她要永遠活在這種複仇的歲月裏!
眼淚如滔滔江水般奔湧而出,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想要把自己的眼淚給流盡。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查嗎?從曾太保踏入丞相府的那一刻起,我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就趕緊讓人去查了。”
“可是,曾太保是今早接到的命令才去丞相府宣旨的,他之前,沒有進宮,也沒有交任何信件上去。”
“而那些所謂聯名檢舉的大臣們,根本就沒有露麵。皇上最近忙著墨笙塵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接見什麼大臣。”
“最重要的是,我每天都在府中,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陌生人進來放過贓物。”
這麼說來,是什麼線索都斷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喉嚨給哭啞,他心疼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若是墨笙塵醒了,這事情,才會有一絲轉機。”
這世間,總有什麼會是互相感應的。
心有靈犀一點通,是有的。
合沐宮內,阿漾照常去給墨笙塵擦拭身子。
水剛打好,他試了試水溫,將毛巾放了進去,然後背對著墨笙塵將袖管捋了起來。
“阿漾,你給本國師擦身子的時候,閉眼嗎?”
虛弱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阿漾驚訝得都不敢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