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主幹道這兩年冒出一個小團夥,這個小團夥經常在通往市裏的路上攔截外地車輛,主要是攔截貨車,偶爾也攔截一些私家車。不過那個年代有私家車的人通常都不是什麼軟蛋子,這個小團夥很少對私家車出手。
攔車團夥的首領是一個叫高小遠的二十來歲的小青年,高小遠家就住在市郊,在他們那一片算不上多厲害,高小遠人不是最多的,後台也不是最硬的,但是高小遠有點小頭腦。高小遠本來是個小偷,後來被抓了,三年前從牢裏放出來後,聚集起了一幫兄弟專門幹起了攔車的行當。要知道,在高小遠之前,市裏還從來沒有人想到這個賺錢的路子,是高小遠同誌打響了攔車的第一炮。
今天高小遠出門碰上了經常在他那一片算命的陳半仙,陳半仙看了看高小遠,手指一掐,有模有樣的說道:“小遠同誌,咱們都住在一個旮旯子裏的,半仙我今天免費幫你算一卦。”
高小遠叼著根黃鶴樓,滿臉桀驁的說道:“該死哪兒死哪兒,別耽誤你高大爺出活,你那點道道蒙蒙傻X還可以,我可不信你那一套。”
“非也,非也,小遠同誌你這就錯了。”陳半仙搖了搖頭,風輕雲淡的說道:“我這乃是家傳的卦術,和那些江湖騙子是不一樣的,我今天對著小遠同誌你這麼一瞧,手指再這麼一掐,我就能看出個吉凶道道來。”
看著陳半仙搖頭晃腦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高小遠也沒了脾氣,笑道:“好,那陳半仙你就給我說一下,我今天這是吉還是凶?”
“好,那我就說了。”陳半仙半眯著眼睛,字正腔圓的說道:“小遠同誌你今天不利出行,出行必遭劫難,而且還是個血光劫,隻要把這三天躲過去,這劫,也就沒了。”
高小遠聽完一聲大笑,說道:“看吧,我就說了。你這是在扯幾吧犢子,高大爺我今天可是在家遇貴人,今天我在床上就是那麼正睡著,就有人把三萬塊送到了高大爺我床邊,三萬塊啊,半仙你得算一輩子卦才能掙到吧,哈哈”
“不和你扯幾吧犢子了,耽誤了正事,你賠不起”高小遠帶著一票弟兄意氣風發的離開了鎮子。
陳半仙看著高小遠帶著一票兄弟進了兩輛麵包車,輕聲笑道:“不聽半仙言,吃虧在明天,小遠同誌啊,唉!”陳半仙默默的搖了搖頭,仰天長歎,他這一聲歎息不是為了高小遠,而是為了他自己,無奈自己空有一身定人吉凶三命通會的本事,卻隻能待在這小旮旯裏被人當成江湖騙子,心中的苦悶,向誰去述啊。
相比於陳半仙的苦悶,高小遠今天可是神清氣爽,不要太神氣,今天早上有個穿西服戴墨鏡的大個子男人找到他家,給了他三萬塊,讓他今天在主幹道上堵一輛牌子粵B的寶馬車,把車主雙腿打斷,事後會再給高小遠七萬塊。
九八年在一些治安比較差的地方,五千塊錢就可以買條人命了,高小遠打斷一個人的腿卻能得到十萬塊,叫高小遠怎麼不高興,別說目標是開寶馬的了,就是開跑車開軍車的他高小遠為了十萬塊都豁出去了。
高小遠帶著他那十幾號兄弟在主幹道上一守就是一整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是在路邊吃的,別說牌照粵B的寶馬,就是輛本市的寶馬都沒看見,就在高小遠快要放棄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寶馬轟鳴著開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去市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