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我的腿要斷了！”平田村村頭最前麵一排房子靠東邊的一間院子內，傳出金氏鬼哭狼嚎的聲音。
村裏唯一的赤腳大夫韋老頭站在院子裏臉色有些沉。
“沒斷，隻是崴了一下，休息個十來天就沒會好。”他衝著屋裏喊了一聲。這麼鬼叫，別人還當他開的藥膏多麼差呢。
果然，屋內叫喊聲小了些。
誰不會有個頭疼腦熱的？村裏就這麼一個大夫，大夥都不敢得罪。
不一會裏麵疾步走出個身著褐色粗麻棉服的男人，三四十歲的樣子，偏瘦，神情有些怏怏的。他走到韋老身邊往他手裏塞了十幾個銅板，不住道：“今兒多虧了韋老，勞累了。”
韋老倒也沒怎麼掂量就把錢收了，擺擺手，“讓你婆娘多待在家裏，那腳才好得快！”
他在院子裏可是聽說了，金氏是去找李二娘麻煩不小心滾下坡的。幾天前他看過，那李二娘已沒了人氣，活不了多久。到底是大夫，有幾分仁慈心，多少對金氏這凶蠻人不太看得上。
“是……是。”金氏的當家，也就是李家老三李孝、李君涵的親爹忙點頭應著。要是金氏的腳跛了，他那嶽父和小叔子可不會輕易饒了他。
韋老又說了些注意事項，留了幾張貼的藥膏便走了。
李家大房錢氏和二房孫氏這才從屋後繞出來，對視一眼，齊齊往三房的屋子走去，“三弟媳婦，你沒事吧？”
“都是那個賤蹄子害的，你們不知道，她如今陰陽怪氣的……”不一會，屋內又傳出金氏的大嗓門。
李孝皺了皺眉，往村尾的方向看了看，低著頭去了雜物房修理農具去了。
本來想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東西的李子祥，也就是金氏的兒子，見到院裏鬧哄哄的便躲了起來。現在出來，聽到她娘的叫喊聲，臉一沉便跑了出去。
好呀，那個死賤人，竟然敢害她娘？看他不打死她！
*
李君涵和姚亮一起上山，這次李君涵終於不是在山外打轉，而是正式踏進了山，開始爬坡。
隻不過才開始就已經喘起來。
“你是泥糊的嗎？剛才一個人還吃了兩鍋東西呢。”姚亮興衝衝的跑在前麵搜索蘑菇的蹤影，因為李君涵說山底那白色蘑菇都沒有毒，要找別的。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李君涵已經落後好多，不爽地往回走。
撿了根木棍子，姚亮把棍子另一端遞給李君涵，“囉，拉著。按你這體力，從早晨走到晚上也隻能在邊上打轉。”
李君涵一訕，也不矯情，一把拉著棍子，朝他揚揚頭：“切，過個一兩個月再來比過。你能比我快我跟你姓！”
姚亮卻是虎著臉道：“你別想進我家門，我爹和大哥都不會娶你的，你不能姓‘姚’。我們家和你現在隻是合作關係！”
屁！李君涵用力一抽將木棍抽出，不輕不重的照著姚亮屁股上抽了一下，“你這小屁孩一天到晚想些什麼？都說了我不會嫁人，你這耳朵是聾了還是怎樣？少想些有的沒的，我對進你家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你竟敢打我、打我的……”姚亮驚得往後跳一步，臉上又紅又惱，‘屁股’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隻怒道，“凶八婆！你這樣的女人沒有人敢要才是對的！”
李君涵挑眉，不在乎他的話。把木棍提給他，“拉著，磨蹭什麼，找蘑菇。”
姚亮努努嘴不情願地拉著。
李君涵沒有什麼力氣，隻盡力走著路，一邊還眼睛發亮地邊走邊探測著，以免錯過了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