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蹄子過得如何和我們李家沒半分關係。”金氏冷哼一聲,黃牙暗咬。
周氏瞅她一眼,撇撇嘴:“昨日李二娘去縣上買了好些東西回來,徐家小哥用牛車拉回來的。誒,像我們這尋常人家,哪裏舍得去縣上買什麼東西?光過過眼癮也就是了。倒不知李二娘什麼時候和董家交好,她昨日回屋後擰了竹籃上她家,許是送了什麼好東西。”
說著她湊近臉色黑沉的金氏,似有些羨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金嬸子,說到底李二娘就算不是李家人,那也是流著李家的血。若是可以,你幫我和李二娘說聲,如果有什麼可以賺錢的活計也拉我一把。我聽說姚家亮小子還有楊家婆媳倆都幫著李二娘做事,賺了不少銅板呢。”
要知道李君涵那就是金氏眼裏一根刺,李君涵過得不好金氏才會開心,李君涵過得好她就渾身不舒服。現在別人請她幫忙和李二娘搭話,那簡直是讓她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別人不踩李君涵也就算了,竟踩著她去勾搭李君涵?這不明擺著把李君涵看得比她重嗎?
這是她受不了的。
自從她嫁給李孝的那一刻起,無時無刻不想著抹去李孝亡妻的痕跡,可惜偏偏有個李君涵在她眼前湊,真心是眼中釘肉中刺。但其實說到底,她容不得李孝提他前妻、容不得李君涵,都是怕威脅自己的地位,怕自己沒那麼重要。
李君涵以前那是被她踩到塵埃裏的人,現在從塵埃裏爬起來,被人看重,金氏受不了。
一把將周氏往邊上一推,金氏唾她一口,“我說李二娘和李家沒關係你聽不懂是怎樣?想要去舔人家的屁股你自個去便是,少在這裏惡心我。往後你最好是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小蹄子,小心我扇你嘴!”
周氏顫抖著指著金氏,非常想竭嘶底裏的大吼一聲:你這個潑婦!可惜她不敢。
金氏娘家是個小地主,舅舅家是殺豬大的,那都是橫人。金氏雖說是農家女,但也是嬌寵長大的,性格也叫一個橫。即便是嫁人後收斂了一些,也不代表她不敢打人。
她說扇嘴也許就真的扇了!
周氏的妯娌王氏一早就關注著這邊,她膽子小、性子軟,雖然知道周氏是故意說那些給金氏聽是想挑起金氏的怒氣,但也不敢阻止。
現在看周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嫂子,這邊撒什麼種子呀?”
周氏瞪她一眼,拔腿就走,“問問問,之前不是跟你說的很清楚?你在家都不做事的嗎?”
金氏冷笑一聲,轉頭跟自家兩位嫂子道:“大嫂、二嫂,太陽曬得我頭暈,先回去了。”
大嫂錢氏看著她那高壯的身材臉色有些不好看。雖說李家出了個讀書人,但真正的根、養活那讀書人的還是土地。李家沒分家,農活大家一起做。她們的婆婆李陳氏偏愛讀書人,下地卻是一把好手,不然也養不活讀書人和三個兒子。
也因此,她對兒媳孫媳的要求都很高,每次農忙時就會聽到她訓斥兒媳孫媳——“想當初我一人帶著三個孩子下田種地,也沒見比你們這一大串人動作慢,都白吃飯的!”
不管李陳氏對自己的勞動能力有多麼誇大,總而言之若是他們速度慢了會挨訓。
現在這金氏竟還提前走?要知道這還沒出來多久呢。
“弟妹,你要不去樹蔭下納涼?等舒服了再下地。這地裏的東西收起來可都是李家的。”錢氏語氣很溫和,意思很明了。你不做事,盡讓大房二房把活幹了,以後你們三房分東西時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