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莫氣。那賤人我自有法子折騰。”王梁語氣裏全是輕視,想到之前的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完全不放在眼裏,“不過沒想到,表姐竟拿她沒辦法。”
要知道金氏沒嫁人之前發起火來可是可以擰著板凳打他和他大哥的。
金氏聽這話簡直就像吃了屎一般,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你以為我怕她?我還不是為了子祥。以前我在家做姑娘,想怎樣都可以。現在做人媳婦,哪能為所欲為?我若是撒潑,別人得往子祥身上潑糞。”
王梁臉色有一刻得扭曲,要說這人,其實也上過幾天學,雖然沒什麼學問,但在他爹大棒教育下寫得一手好字,所以很喜歡附庸風雅。是以對金氏那出口糞啊什麼的不太能接受。
“表姐,你受苦了。”王梁安撫道,“你不好做的事交給表弟就是。你放心……那賤人以前在我家翻不了身,現在不在我家了,也別想……”
“三弟妹!三弟妹!”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王梁的話,根本不需要人應答,李義就衝進屋。他是被派來傳消息的,“三弟妹,不好了,子祥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金氏渾身的溫度褪去,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她幾步衝到李義的身前,大聲問,“你說什麼?”
李義往後退一步,知道剛那話說了嚴重些。冷靜一下,他道:“三弟妹,子祥下了學堂知道你回了娘家,不聽娘勸,自己趕著馬車出來,路上馬兒發瘋,把他顛了下去……”
“啊!……”金氏大喊一聲,將李義的衣領拽起,“子祥怎麼樣了?你們怎麼都不看著?他要是有事,我和你李家沒完?”
李義臉色鐵青,“三弟妹,你說的什麼話?你莫要忘了,你也是李家人!若不是你回娘家,子祥又怎麼會趕著回來?子祥是我們李家的人,我們當然會想盡辦法給他醫治。你……”
他收斂了怒氣,甩開金氏的手,看了眼一邊陰氣直泛的王梁,半點不心虛,直接轉身就走,“三弟妹,你要動手也得先回去看看子祥再說……這次的事,也不是誰耍橫就可以把過錯推我李家身上。若不是我們兄弟三人放下手中的活追上去,子祥……”
金氏心裏又痛又慌,也不和李義吵,直接越過李義衝了出去,喊著舅舅備牛車。
“李二爺,辛苦你跑一趟了。”王梁也往外走,但沒越過李義。
“子祥才是辛苦,現在怕在遭罪呢。”
王梁眼眯了眯,好個李家,嘴上功夫真是好。看來表姐在李家過得真憋屈。
金氏加上她爹金良、舅王厚、表弟王梁以及同行的李義幾人回到平田村的時候,韋老還沒有打開房門。
此刻已是黑夜,有幾縷冷清的月光照進屋子。
李陳氏身子受不住,已經由兩個媳婦扶回李家歇息,李忠和李孝兩人還在屋內幫忙,偶爾會出來換換水、拿一些東西。守在房間外的隻有李子祥的大堂哥李子全和二堂哥李子佳。
兩人挨個的叫了遍金氏一行人。李子全道:“三伯母,韋老還在給三弟醫治,現在不能吵到韋老。”
金氏剛要嚷出來的話一下子噎了進去,她也不耍橫,哆嗦著嘴問:“子祥怎麼樣了?”
李子期看了眼金氏身邊站的金家和王家的人,垂眼,“韋老先前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暫、暫時……”金氏高壯的身子搖搖欲墜。
金良和王梁扶住金氏,金良聲音沉穩:“閨女莫怕,子祥不會有事的。爹會給他請最好的大夫……”
哐當一聲,房門開了。韋老沉著臉走出來:“瞧不起我這個赤腳大夫?那趕緊的把人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