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較真。
“我就不叫你們進來坐了,屋裏連熱茶都沒有。”李君涵道,“我既已安全到家,你們安心便是。明早我去你們家蹭飯。”
“嗯,你注意關好門。”姚廣應著,“對了,先前因為你門關著,我將你定做的陶製品和鐵製品都放到我家了,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李君涵眼睛倏地一亮:“都做好了?”
“好了。你明天看看,若是不滿意可以重做。”
姚廣和姚亮離開後李君涵便收了臉上的笑容。她關好門,在房裏點上一盞油燈,借著豆大的火光端看被她貼身掛著的墨玉。
和腦海裏的零星記憶一樣,這塊墨玉的外觀是近似長方形的橢圓,邊沿光滑。墨玉晶瑩剔透,中心沉澱的墨色仿佛是一匹威風凜凜的黑色駿馬。正麵微微凸起,是一個字--楊。
李君涵的母親閨名是楊雪瑩,這塊墨玉是楊雪瑩一直看做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十八年前,貴妃娘家錦家和大將軍府楊家被滿門抄斬。
十八年前,她娘以孤女身份流落到平田村。
“楊家滿門盡滅,娘苟且偷生。你以生命發誓,要盡畢生之力,讓楊家受的莫大冤屈、冠在楊家背上的罪名,全部洗刷!”
頭痛欲裂。李君涵將墨玉塞到衣服裏,重重的閉上眼。可那雙淒厲的眸子似乎就在眼前。
這是她那一日決心要找回墨玉的最重要原因。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段話會在她入住這個身體這麼久之後才回憶起,更不明白為什麼一回憶起就不住回放,越來越清晰。
是怎樣的恨意和意念才能讓這句話深深的刻在這具身體的腦海裏,即便換了換了一個靈魂、別的記憶都慢慢模糊這句話仍那麼清晰。
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當初麵對著楊雪瑩的人就是現在的她。
要知道,楊雪瑩已經過世十多年,她當初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而那時的前身隻有不到八歲的年紀。
李君涵有些替前身感到悲哀。她之前一直覺得前身的悲劇是因為金氏的欺壓。可現在,她覺得金氏不是最主要原因,楊雪瑩才是。
她不會知道她竭斯底裏說出的那番話對小小的前身而言就像是噩夢一樣趕也趕不走。她還不懂那些話,卻知道那話裏的沉重,本能的排斥著,可又止不住的想起、害怕。慢慢地,前身沉靜下來,用沉默和乖順壓抑著心裏最不願觸及的那副場麵--她娘親離世前的瘋狂與不甘的模樣。
性格決定命運,這話對前身來講絕對符合。而楊雪瑩,則對她性格的形成起了很不好的影響。
長歎口氣,李君涵甩開那些回憶,回到現實,她想到了段容。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住處呢?似乎,他知道很多看起來他不應該知道的事。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從腦子裏不斷冒出,李君涵不知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睡著之前,她想的是明天要去看自己的製香水工具,什麼問題也不如賺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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