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剛泛起魚肚白。杜氏家族的小一輩們就通通起床梳洗,準備出門。
杜氏家族以武立家,而晨起早練更是每一個杜氏族人的必修課。
武者,當以勤學苦練嚴於己身!這是杜氏族規的第一戒律!
早起的杜氏家族的少年少女們陸陸續續趕到了練功場。這些少年少女們正值十二三歲,青春慕艾,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高談闊論,或嫣然調笑,盡顯青春的朝氣蓬勃,當然也有個別的獨處一偶,不與他人來往。
在練功場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就有這麼一個略微年長的少年,大約十四五歲,他雙腿盤膝,席地而坐,雙目緊閉,雙手交叉放在膝前,鼻翼呼吸吐納,靜默的感受遊離在天地之間的靈氣。猶如視四周的吵鬧喧嘩於無物,深深的沉浸在修煉的狀態裏。
少年的身形單薄瘦弱,他有一頭柔軟而略顯散亂的黑發,軟軟的貼在額際,少年的臉上,眉目分明,清秀疏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少年名叫謝哲,算是半個杜氏族人,而且還是杜氏嫡係,但卻是外家。
謝哲的母親名叫杜嬋,是當今杜氏族長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子。
二十幾年前,全華城來了一名流浪武者,名叫謝峰,他便是謝哲的父親。
杜家是全華城的一大世家,當時身為杜家二小姐的杜嬋帶領一幹杜家子弟運送貨物,遭到不明勢力的攔截,千鈞一發之際,被謝峰所救,很自然的,兩人相愛了。
之後謝峰向杜家提親,求取杜二小姐杜嬋,但是當時身為杜家族長的杜豪並不同意這門婚事,杜家是全華城的百年世家,身為杜家二小姐怎能委身於一名毫無勢力背景的流浪武者,但是架不住女兒的死心眼,杜豪要求謝峰以入贅的方式入歸杜家,謝峰答應了。
當時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全華城,羨煞了不知多少流浪武者。但沒過多久,謝峰帶著懷孕的妻子杜嬋悄然離開了杜家,離開了全華城。
直到三年前,謝哲帶著母親的信物,回到了杜家……
父親……母親……
少年睜開了雙眼,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唇角掀起一抹自嘲,放在膝前的雙手絞緊衣袍,因大力而發白顫抖。痛苦之色呈現在少年稚嫩的臉上。
恍然間還能看到以前與父母生活的快樂場景。但是當初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痛苦!
謝哲鬆開緊握的手掌,沉下沸騰的思緒,理了理起褶的衣擺,緩緩站直身子。漆黑的眸子望著天空。
爹娘,孩兒想你們了……
“當……當……當……”
清脆的鍾響響徹整個練功場,原本喧嘩吵鬧的廣場迅速安靜下來,少年少女們快速集結,排序站好,行動之間有條不紊。對於正處於活潑好動的少年少女們來說,顯然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方才有如此景象。
謝哲站在隊伍後邊的一個角落裏,目光透過前麵的人群,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來,在方陣前麵站定。
高大的身影卻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目光徐徐掃過少年少女們變得緊張的臉龐,緩緩開口:“想必你們很多人都認識我吧,那老者我就不多介紹了……”說道這裏,老者的眼裏精光四射,“從今天開始,直至下月的開靈日,你們的教習都由我來監督……”
老者的話音剛落,底下的少年少女們便是一片哀嚎。
“不是吧,怎麼會是執事長老來訓練我們……”
“難道是傳功長老出事了……”
“不管是怎麼樣,執事長老可是出了名的嚴苛,說不定犯錯了,還會用族規懲治我們……”
“不會吧,我們可都是杜家人啊?”說話的少年一臉蒼白。
“誰說都是杜家人了,喏……”站在旁邊,身著錦衣華服的少年向謝哲所在的方向撅了下嘴,眼裏露出些許嘲諷,“這不是有個姓謝的嗎?”
站在四周的少年少女們,紛紛轉頭向謝哲望去,麵露古怪之色。更有甚者,如那華服少年一般,麵露鄙夷,滿眼嘲諷。
不為別的,隻為多年前謝哲的父親謝峰帶著杜嬋的離開,被杜家人視為背叛,令杜家蒙羞!雖然杜氏族長接受了謝哲的回歸,但是杜家小一輩的人卻並不待見謝哲,當然,這也與三年來,杜家族長除了三年前的一次見麵,將他帶入杜家,之後再無過問也有一定關係。
眾人的視線宛如利劍,深深紮進少年的心裏,但是備受矚目的謝哲擰緊了脊梁,抿緊唇角,不發一言。
…… ……
謝哲聽著四周的竊竊私語,心裏卻覺得奇怪,雖然他才來到杜家三年,但是卻了解到杜家是一個劃分嚴謹的家族,杜家有設有六個分堂與一個族長,各個堂由一名長老帶領一幫執事負責各自的事務,每個堂的長老各司其職,沒有特別情況,絕不會越俎代庖,插手別位長老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