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舔了舔嘴唇,腦袋裏頭完全是嗜殺的念頭,這個叫做宋鵬飛的邋遢男子讓自己狠窩火,很不爽,需要用鮮血和人命來洗刷掉自己內心的煩躁!
宋鵬飛小眼睛一眯,咧開嘴朝秋白笑了笑,竟然不退,而是毫不在意的低頭擺弄起手腕上帶著的一串黝黑的珠子。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他竟然就這樣數了起來,並且數數的時候一點都不結巴,清晰之極。
他不是個結巴?秋白心裏響起了這個聲音,任誰前後這麼大反差的表現都會生出這樣的疑惑,更何況,秋白本身就是一個多疑的人。
“你不是結巴?”終究好奇心和疑惑站了上風,秋白公子身上的氣息已散,索性就徹底的散掉了這一次凝聚起來的能量,問出了聲音。
宋鵬飛抬起頭,臉上的大黑痔上黑毛飄飄,煞是滑稽。咧開嘴露出一口的黃牙,嘿嘿的笑了笑,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說:“哪哪裏喲喲,喲喲喲,我就就就,就是,是是一個個個結巴!”很篤定,很誠懇,這個表情沒有讓秋白昏厥,卻讓下麵的觀眾狠狠的樂上了一番。
秋白公子真的無法從宋鵬飛的臉上,眼神中看到什麼端倪,好奇又覺得不是這麼回事,但是卻不得不相信,轉念一想,這個家夥有可能是趁這個機會在逗自己玩,此念一起,立刻就占據了他整個心靈,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的,不由的惱怒起來,剛才去了的要滅了這個齷齪男人的念頭立刻重生。
宋鵬飛似乎很不喜歡說話,也不管秋白公子到底是什麼想法,竟然蹙在那裏摳自己手上的珠子,很認真的樣子。
秋白暗中一使勁,渾身的力量就上來了,右腳點地,左腳猛然的發力。
“啪嗒!”
宋鵬飛手上的一串珠子掉下來一個在地上,然後在高台上咕嚕嚕的滾的老遠,宋鵬飛看到珠子滾遠,連忙貓著腰撅著屁股去抓那顆珠子,這一貓腰,一撅屁股,然後跑遠,正好躲過了秋白發力的一踢!
到底是巧合還是?
“珠珠珠珠……子!”宋鵬飛屁股撅得老高,邊跑邊吼著,這副摸樣惹得下麵的人又是一頓夢笑。
這陣笑聲無異於是火上澆油,讓秋白俊朗的臉上多出了幾分陰冷。收回踢出的左腳,冷冷的看著滿場亂跑的怪人。
“嘿嘿,這兄弟真是夠勁呀,哈哈哈,我就喜歡看秋白這廝生氣,你看他現在那張臉,真是絕妙呀!”包廂之中的歐陽看到這裏早就是樂不可支了,笑嗬嗬的看著鬧劇,指著秋白泛黑的臉,就差沒有笑倒在地上了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信條,歐陽大大的欣賞這個怪人的表現,至於摳腳這些惡心的東西就自動的忽略了,然後仔細的分析著這個宋鵬飛起來。
“季兄,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歐陽轉過頭看著季默問道。
“歐陽,我是在想一個問題,就是,剛才那個突然的轉身去撿東西是巧合還是不是,如果是巧合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如果是提前預判,然後故意為之,那麼這個人就該很恐怖了,至少比剛才的那個王雙雄厲害。”季默皺眉,然後很認真的回答著歐陽的問題。
“不過我倒是認為,這個人就是故意為之的,兩位想下,如果真的是沒有頭腦的二愣子估計也就沒有這樣的心性跑上去和秋白玩,肯定上去就打開了。而且我不認為把武功練到一定地步的人是有多傻!”旁邊的百裏不同意季默的猜測,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從他這樣的想法看來,倒是非常貼切真實性了,包廂裏頭的人都是雙眼發光,這個怪人的出現大大的緩解了現場的緊張氣氛,無論是怪人的長相,還是行為,總是在帶著幾分滑稽和僥幸,讓人有忍不住捧腹的感覺。
“這個哥們值得交往呀,如果這裏是映月舫我一定請他喝酒!”歐陽大大咧咧的說著,說真的他還真的很是佩服這個宋鵬飛的,在高手麵前如此行為,無論他的實力如何,這份膽識和心性已經足以讓他學習了。
“公公公公子,開,開開開,開始吧!”宋鵬飛轉過頭來,臉上閃過一道戲謔的光彩,然後把珠子收了起來,拎起了他剛才放在地上的兵器,一個黑乎乎的大布口袋,裏頭似乎裝了什麼東西就不知道了,不過當他拎起來的時候,秋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秋白兩腿分開齊肩,自然彎曲,凝神以對,剛才宋鵬飛說開始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威壓,不過隻是一閃而過,這足以讓他引起重視,他很小心的看著宋鵬飛如同寶貝般的解開了那個黑乎乎的大口袋,應該是警惕的看著,這麼多年來,能夠讓他警惕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宋鵬飛心滿意足的解著大口袋,仔細的把紮口袋的口子上的繩索,細細的解開,然後收了起來,才用手伸進口袋把口袋撐開,然後從裏麵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八個稍微小一些的同樣材料製成的小口袋。
所有的人都被這個怪人的行為吸引住了,並且宋鵬飛的動作很是輕緩,也不說話,伸手投足之間自然有一種無法言表的韻味,把四麵八方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包括高台上,站在他的對麵的對手——秋白公子。
仿佛一瞬間,整個高台,甚至於整個的內館都已經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舞台,而不是武鬥的高台,白衣翩翩的秋白淪落為他的陪襯。
第一個口袋,緩緩的打開,他抬頭緩緩的看了看上麵,再通過過道看了看外邊的天空,很清晰的歎了一口氣,伸手向秋白公子做了一個等待的手勢,然後緩緩的從裏頭摸出來一小塊鵝卵石,圓不溜秋的,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後放在眼前給秋白晃了晃,秋白公子還沒有反應鍋來,鵝卵石就從宋鵬飛的手裏飛了過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偷襲?”
鵝卵石上的勁風雖然烈,但是要是想傷到秋白公子,顯然是還差了一大段距離,不過這樣裝模作樣的擺了這麼長的時間的譜,就得到這麼一個無聊的結果,練秋白都覺得好笑了,身形微微一閃,然後揮了揮手把飛過來的石頭打掉,再去找宋鵬飛時,宋鵬飛佝僂的身形卻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嘿嘿。”一聲陰測測的笑聲,從秋白的身後傳來,一道殘影閃過,宋鵬飛手中的口袋不知道通過了什麼法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網,從天空中灑落。
這可不是普通的漁網,至少所有的人都不認為普通的網敢用在兩人的武鬥之中,那些尋常人的日常生活用具在這樣級別的打鬥中是不可能起的了絲毫作用的。
“嘿嘿。”
宋鵬飛拋出網之後,然後飛快的解開了第二個口袋,也不管直接望天上一拋,然後雙手間用力,隔空的一掌把口袋打得炸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