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該在此？“我是荒蕪之地的人？”褚玥問道。
“荒蕪之地隻我一人，再無他人。”聲音裏沒有一點兒起伏。
她的意思便是，她不是荒蕪之地的人？
其實也對，若她是荒蕪之地的人，那麼便是神了，可她這樣哪裏像是神？就是一個凡人而已。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一直把她養大的院長也是一個神秘人，那個孤兒院卻是一座陰靈孤兒院。
她什麼都不知道關於自己的出生。
不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鬼……難道她是妖？
可她至今為止跟著閻絕他們在一起還從來沒有見過妖了，妖是什麼樣兒的，她不知，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她這樣兒的。
“那你……為什麼要我留下來？”褚玥問道。在荒蕪之地接觸的這幾天裏，她能感覺到這個鬼醫聖手是一個不願意與人接觸的人，或許是因當初荒蕪之地大多數的神都選擇離開，又或者這麼多年來，這裏隻有她這麼一個神的原因。
她的話不多，從不說廢話。
開口就是她的目的和要求。
也從不幹涉他們，沒有要求他們這裏不能去，那裏不能去的。
“你本就是因荒蕪之地而生的。理應留在這裏。”
話裏依然沒有任何起伏。
“……你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她反問一句。
“……”
她果然知道，可她不說。
褚玥心中明白，可她卻道：“不。”
“你寧願作為被神創造的人活著？也不願意呆在本就屬於你的地方？”這一次鬼醫聖手話中的語氣有了一絲起伏，“難道外麵的世界就那麼好，他們創造了生，創造了死，創造了命運，創造了主宰，你們願意？”
這是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話裏有反問，還有怒意。
可見，她是真的對於神離開荒蕪之地是生氣的，自然生氣，若是不生氣，也不會在荒蕪之地外弄那個什麼三生鏡的。隻為了攔住進來的人，阻擋出去的神。
可這裏還是一個神也沒有留下，所有的神都出去了，隻有她一個守在這裏。守在神應該呆著的地方。
“作為凡人，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褚玥心想，這就是人和神的差別吧！最起碼這是她和鬼醫聖手的差別，她是最原始的神，而她就是一個凡人，最起碼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可我們也有這裏沒有的快樂。”她在外麵有那麼多在乎自己的人，驕縱卻又貼心的李寒月，厲害卻又溫柔的李寒澤，還有艾恩和閻絕……她一點兒都不想放棄他們。
這是她活著的幾十年裏，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鬼醫聖手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的臉，轉過頭看著一泄千裏的瀑布，“你終有一天會後悔的。”
她說的篤定，似是已經料定會如此，褚玥不知道鬼醫聖手為什麼會如此篤定，但是她知道，就算她以後會後悔，但是現在她不會的。
……
閻絕再次回來，他看著如他走的時候保持一個姿態的褚玥，腳步放慢，走到她旁邊站定。
“閻絕。你回來啦！”她問道。
閻絕垂頭看著她，她眼睛雖然看不見，卻還是能一瞬間就分辨出，他就是他。一點兒猶疑都沒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