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他卻用了十幾分鍾才寫完。
其實不等他寫完，褚玥已經知道他要寫什麼了。
殺我！
他想求死！
那人寫完兩個字，抬頭啊，啊，啊……發出幾句聲音。
褚玥站在他麵前，看著這具已經破損的身體，道：“你讓我殺了你。”
眼睛一眨！
褚玥看向宋然風。
宋然風語氣淡漠的道：“你若不動手，他估計要以這副模樣在這裏呆上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
尋常人怎麼可能以這副模樣呆上十天半個月！
他會失血過多而死，或者被山中的野獸，或者……
還不及她細想，那個男人仿若聽到了宋然風的話一樣，渾身微微發抖，他驚恐的雙眼滿含期望的看著褚玥，緩緩朝著褚玥伸手。
褚玥雙目一閉，略微點頭應道：“好。”
她從未殺過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劍下去，溫熱的液體噴濺出來，那具身體緩緩抽搐兩下，便嘴角含笑的一動不動。
褚玥顫抖著從肉身裏抽出劍。
劍上留下的是溫熱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滴下來。
“走吧！”宋然風見一見解決此事，並不願意多留。他昨晚便看見這個男人了，他所遇到的事情，他也看見了。這本就是他的命，他若無貪意，自然不會有今日之災。
人本來就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他說完，卻不見褚玥有任何動作。
過了一會兒，就見褚玥盤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四周無端升起一股風。
盤旋在屍體四周，那股風慢慢的越升越高，盤旋而上。
直入青天之上。
等到她睜開眼睛，才緩慢的站起身，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又垂目看看地上的那具屍體，道：“走吧！”
等繞過了兩條小溪後，宋然風忽然開口問道：“你適才，是在超度他？”
“嗯。”
“為何？”宋然風問道，“你可知，他跟著我們已經許久了。”
“跟著我們？”褚玥驚道。
她這副驚訝的模樣，讓宋然風側目許久，等真的確定她是不知情的時候，才無奈道：“跟著我們的人很多。”他環顧四周，仿若四周都是人一樣。
褚玥與他一樣，轉頭看著這茂密的林子，有……很多人跟著他們？
“玄門的人？”
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不是玄門的人，又為什麼要跟著她。
這一路，她竟然絲毫都未察覺到。
“有石家的人嗎？”她這麼急急忙忙的離開，就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摻和進來。
“不知道。”這些人跟不跟著他們，對他而言並不要緊，他在意的是……“你適才為什麼要超度那個人？”
“他慘死異鄉，超度他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褚玥語氣淡然。
無論他生前做過什麼，他死的那樣淒慘，若是就這麼放任不管，她做不到。
他輕笑一聲，卻又不似是笑，緩緩轉過頭，“到底是要飛升西天之人，心懷仁慈。”他看向西邊那一方，眉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