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平站在我麵前渾身一震,似乎猛然意識到什麼,臉上布滿驚恐,卻是不斷道:“我們這是在哪兒?陳東你又是怎麼回事?你剛才什麼意思?”
我現在危在旦夕,哪裏還有心情去跟他解釋,奈何同為夢中人,想要一語驚醒對方卻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不知那女鬼動用了何種手段,居然能讓咱倆的夢境相重,我感受到肉身沉重不堪,氣急敗壞之下,我直接給了吳安平一個大嘴巴子,一個不夠,再來一個,也不知是真把他給抽急了,還是打痛了,我聽見另外一邊的床板哢嚓一聲脆響,居然斷成了兩半。
吳安平從床上跳起來狂罵:“陳東,你他媽有病是不是?睡個覺都不讓老子安生,好,你不讓我睡,老子也不讓你睡。”
話語一落,我隻覺臉上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疼,那臭小子居然抽了我一耳光,正是這一耳光加上他哇哇大叫,我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那壓迫之極的窒息感終於消失不見,而吳安平仍舊還在怒頭上,我心道:“這小子的起床氣也太厲害了吧,得了,幸虧跟他一間屋子,否則等不到第二日太陽出來,我的屍體都涼了。”
不管怎樣,吳安平最終還是救了我一命,我也沒跟他動氣,搓揉著臉,道:“媽的,嚇死我了,還以為醒不過來了呢。”
此刻,吳安平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他冷靜了片刻隨後問道:“不對啊,怎麼剛才你打我,你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在做夢?”
我暗暗笑這小子腦袋瓜不夠靈活,不過也怪不得他,一般人在夢與現實交錯之際,自我認知是極度混亂的,我也是靠著一股勁兒才憋過來,我道:“老吳,我不過在夢裏給了你兩耳光,你倒還真對我本尊動手了?打就打了,你也太他媽使勁了吧。”
吳安平終於露出一副驚詫萬分的表情,嘴巴越張越大,“啊?真是做夢?太他媽邪門了,感覺跟真的一樣,那我剛才一巴掌是扇到什麼地方去了?”
剛剛死裏逃生的我氣都還沒喘勻,根本沒心思跟他瞎扯,正巧房門砰地一下被撞開了,陳叔和董睿拿著手電衝進來,緊張的問道:“剛才那麼大動靜,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看樣子,整個過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了,吳安平也完全是懵的,反正經曆驚魂一夜,再想要睡覺是不可能的了,索性我起身穿好了外衣,打開了燈坐在床榻旁失魂落魄的道:“媽的,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就在剛剛我遇上鬼入夢來喚我的魂了,不知是噩夢還是確有其事,總之我是睡不著了。”
吳安平吞了一口唾沫,他湊近問道:“你確定沒開玩笑?”
我有些生氣,一把推開他:“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你小子如果不睡那麼死,我還不會那麼遭罪,不過撿回一條命,終歸是好事。”
聞言,陳叔和董睿對視了一眼,卻是語出驚人,“你這屋子附近該不會是讓人設了凶陣吧?”
董睿的臉色一變,道:“何出此言?”
陳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的老朋友,你別緊張嘛,我不過是隨便猜測而已。”
但在場人都心知肚明,陳叔的本事不在吳安平之下,對玄學靈異一道摸索了多年,他如此一說,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所謂胡亂猜測,不過是為了安撫董睿的心思而已,誰也不想自己住了多年的屋子突然被人發現設了凶陣。
我倒吸一口冷氣,話說回來,能在董睿一個陰陽師家附近設下凶陣,那對方也不是簡單人物啊。
到底會是誰居然動用如此陰狠歹毒的手段呢?
四人擠在屋子內,卻個個沉默不語,百思不得其解,過了許久,才聽董睿道:“看來,此次不上山是不行的了。”
別說我兩人了,便是連陳叔都很意外,他盯著董睿的眼睛,“難道你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董睿長歎口氣,“本來不想告訴你們,可出了這檔子破事,若是再不告知,怕兩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不能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姑且一說,你們姑且一聽,聽過明白了就行了,沒必要往下深究,畢竟追究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他說完,轉身出了屋子,點亮了正堂的燈火,我們三個也都跟了出去,我見董睿徑直到了偏房卻是取來一個古舊的木箱子,他放在桌上,我湊上去一看,才發現這木箱子的造型很是古老,絕不像是現代的東西,往深了想,似乎是從墳地裏挖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