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坐落在一片雜草叢生的亂草地中,這本就讓人覺得奇怪,偏偏進來之後還一個人影都沒有,要說心裏不慌那純粹是自我安慰,估摸著吳安平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正想轉身逃走的時候,卻忽聞不遠處傳來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響,好像是哪戶人家結了媳婦,正舉辦慶典呢。
吳安平吞了口唾沫道:“要不咱們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你要去自己去,可別把我拖下水。”
他有些生氣的瞪著我,“東子,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想我們好歹算是出生入死的搭檔,若真出了事兒,你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陷入危險,自己逃跑?”
他完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陳東即便再混賬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本來還計劃著怎麼找借口離開,現在倒好讓他一激,心裏很不服氣,外加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好奇,仿佛有種無法抗拒的魔力無形之中在指引我們過去。
我把心一橫,道:“行,老子就陪你走一遭,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過!”
懷著好奇,我們順著那敲鑼打鼓的聲音尋了過去,不多時眼前便出先了一塊平地,上麵沒有雜草,卻是搭了個戲台子,那戲台子上正有三個人穿著花花綠綠的戲服正咿咿呀呀唱著戲曲呢,因為我們對戲曲不怎麼感興趣,所以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戲台上搭滿了大紅布,帷幕之後幾個人影執著樂器,但見二胡嗩呐鑼鼓全都一應俱全,台子下麵人頭攢動,擠滿了人,簡直比過年好要熱鬧啊。
我和吳安平看在眼裏,心中卻鬆了口氣,看來這村子裏的是在舉辦什麼慶典吧,我聽說陝北這邊有個民俗,便是所謂的豐收節,農民百姓在秋收之後便會請來戲班子慶祝,已祈明年風調雨順,農作豐收。
可我剛這麼想,心頭卻是沉了下去,因為豐收節一般是秋後舉行,然現在還遠不到豐收之節,那這夥人到底是在幹嘛呢?
眼下人數怕是有七八十個,盡管有著許多人,但除了戲台子上麵的聲音,四野卻是寂靜無比,那些人站在原地也是一動不動,仿佛雕像似的,更像是一個個佇立在風中的紮紙人。
也許心理因素,一看到有人先前那些恐懼驚慌也都煙消雲散了,不僅如此,吳安平還興奮的想要湊上前去看個仔細,畢竟這種古代戲班子現在是很難看到了,反正是圖個新鮮,誰管那麼多。
站在我們身邊的人,男女老少全都有,而且他們的打扮跟我們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皆是穿著一身或黑或白的旗袍,帶著一頂圓頂帽子,麵色皆是慘白如紙,看那樣子倒有些像壽服!
眾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台上,卻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吳安平皺著眉頭,拉了一下旁邊的女人問道:“你們這是在幹嘛啊?”
那女人披頭散發的,長長的頭發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她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剛才的動作。
“當!”一聲清脆的鑼響,隨後便聽一個掛著大胡子,麵相威嚴的人唱道:“生人不走陰生門,死魂卻過黃泉邊,陽關大道各有路,鬼門關前勾魂來!”
那人的聲調拖得極長,聽上去有種居然有種催眠的感覺,我和吳安平聽了不過幾句腦子便嗡嗡作響。
此刻我倆要是再不明白,那這輩子可算是白活了,就在對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的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空洞的眼神中卻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吳安平也很快反應過來,“不好,這地方不像是活人待的地界,咱們快走。”
俗話說,進來容易出去難,若他早一點聽我的建議離開,也不至於把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了,現在才想起逃跑,恐怕是已經晚了。
我們腳步剛一動,不知從何處便刮來一陣陰風濃霧,把眼前的一切都給遮掩了過去,在霧色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更別提跑路了。
吳安平在身上胡亂摸了一通最終隻找到一張符紙,我著急的問道:“都怪你,現在可怎麼辦,我若猜得不錯,那些八成就不是活人,要不然七八十人聚在一起能沒有一點聲音?”
吳安平也罵了一句:“現在還扯那些有個屁用,還是快點想辦法逃吧,以前我聽人說,有些陰氣重的山中容易撞見這鬼唱戲,鬼唱戲本來是給鬼聽的,但若讓過路的人聽見了十有八九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