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繡花鞋啊。”
老頭子抽了一口煙,吐出來道:“前一陣子的確聽說龍陵山下發現了一個藏有古玩的墳墓,可裏麵的屍體卻是個女的,這跟之前打聽的將軍墓有些不太一樣,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那夥人是賺大發了,在裏麵發現了不少東西,就連身上的一雙鞋都管錢啊。”
他兀自感歎,滿麵可惜,好像是自己沒能趕上趟兒似的,見此我覺得更奇怪了,“照您說,這當地政府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沒人來管過?”
老頭子點頭道:“怎麼管,你要知道龍陵附近古墓成群,就憑他們那點人手管得過來嗎?今天你種土挖個墳墓,明天我扛鋤弄個棺材出來,這種事情對於當地居民而言早就習以為常了,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啊。”
他說完,忽然猛地站起身,一臉嚴肅的對我們三個道:“你還別說,在我家後院就有一塊墓碑,我看形狀挺奇怪的,便把它給留了下來,小夥子我看你長得挺斯文的,該不會是讀書人吧,你給看看,那墓碑到底是哪個朝代的遺物,萬一下麵也有值錢的古玩,豈不是大發了?”
我哪裏會看,那些東西除了眼力還必須得具備淵博的學識,我雖然不是文盲,但本身學曆也高不到哪裏去,出了大學以後更是把學的東西全部給拋到腦後去了,如今再要我臨陣磨槍我怎麼能行?
當即隻能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吳安平和老馗兩人。
老馗作為龍陵的老居民,且對風水有過相當深的研究,即便沒讀過什麼書,相比之下他的閱曆也比我要豐富得多,為了尋找龍陵的那座巨大古墓,也耗時許久,花了許多功夫,果然他一聽有類似的墓碑,便猴急的想要跟上去看看。
旁邊的老婆婆卻沒好氣的對老頭子道:“你淨整那些沒用的,一塊墓碑留在家中終究不好,說不定咱們兒子就是那東西給克死的,叫你把那玩意兒給砸了,你偏不,現在還要人家來看,你這不是害人嗎?”
老頭有些不服氣,“你懂什麼,墳墓幾千座,你怎麼光那這個說事兒?”
說完,他翹著煙杆對我們道:“不用理她,幾十年了,我都習慣了。”
我們怕老婆子又想起傷心過往,便連忙安慰了幾句,跟著老頭一路來到後院,但見牲口棚內栓著一頭老黃牛,老頭子指著黃牛旁邊的一塊圓潤石頭道:“就是這東西,當初我一直把它當作拴住來使用,結果沒想到上麵刻了不少碑文,反正我也看不懂,就一直保存下來了,想找個有學問的人給問問。”
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你也知道,這東西讓其他人知道了怕是得引起不少麻煩,所以我沒敢對外宣稱,你們正好來了,就給研究一下吧。”
我們都沒說話,吳安平和老馗皆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走上前蹲下身子細看了起來,我一時好奇也湊了過去,但見這石碑有半人高低,成長方形,頂部磨損得十分嚴重,中間還刻了幾道深深的刻痕,不知是拿來幹什麼用的。
老馗手法熟練的用手在上麵摸了摸,又兀自比劃了一番,道:“這石碑不全,按道理來講上麵還差個物件,而且文字花紋也都磨損看不清了,若不是你說,還真發現不了。”
老頭有些失望,“那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來頭啊?”
老馗搖頭道:“不好說,據聞龍陵古墓最早可追溯到明朝初年,那時在石碑上刻花鳥走獸還怎麼流行,畢竟受到八股取士和文字獄的影響,搞不好是要殺頭的,況且能葬在龍陵將軍墓附近,那就管製得更加嚴格了,古人沒道理會把一塊墓碑隨意安放,這裏頭肯定是有具體意義的,不過無法考證便是了。”
他剛說到一半,吳安平卻接過話來,“我猜得不錯,這上麵差的應該是個獸頭才對。”
“獸頭?你怎麼知道?”我吃驚的問著,另外兩人也是一樣。
他淡淡思索道:“如真是明朝初年,大興文字獄的那個年代想要在上麵刻下文字記錄可是不簡單的,說錯一個字都是要掉腦袋的,而且由於文化封鎖,那時人們接受到的教育並不高,所以人們除了用少數文字表達外,剩下的便是各種圖案,這一點跟象形文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們說龍陵乃是一個將軍之墓,那麼按明朝禮數,將軍死後除了用碑文激靈平生功績之外,還必須立有猛虎獅豹等雕像,以示對死者敬仰悼念之情,所以我猜測這上麵應該是個獸頭,而且你們看這長方形上麵頂部卻是極其圓潤,這像不像什麼東西的腦袋?下麵不過是底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