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轉身的那一刻,劉大嬸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狠厲,隨即翻起白眼,一股攝人心魄的陰氣從她鼻息之間散發而出,把我生生逼退了好幾步,要不我反應夠快,連忙抓起早已準備好的符籙扔了出去,怕是下一秒鍾自己就得當場被其散發出來的陰氣當場迷暈吧。
吳安平以前告訴過我,但凡是陰生之物所有的氣息皆為陰氣,若是常人吸之,必定會在短時間內暫失神智,體弱者甚至可能直接喪命,然陰氣跟屍氣不一樣,人的七竅感官是可以感受到的,所以麵對著陰氣過重的東西絕對不可正麵抗衡,最正確的做法便是將其避開。
此番我帶回來的符籙不算多,而且品級大都是次品,用來鎮宅驅邪或許還有點效果,可麵對著幾乎跟厲鬼差不多的劉大嬸,這符籙簡直跟廢紙沒什麼兩眼。
我心中一陣緊張,知道是那大公雞的陽性激發了對方的煞氣,然我卻是後悔不已,要是不提公雞來刺激,或許還沒那麼麻煩,現在倒好,白白給自己下了個套子,還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啊!
不過我陳東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自從跟了吳安平以來,幾乎沒過上什麼安寧日子,既然碰上了鬼物要人性命,若是能敵我肯定不會逃掉,須知劉大嬸離我家並不遠,若是放任不管,到頭來還是會禍及到我家人身上去,我怎能當個慫蛋呢?
劉大嬸動作變得極為僵硬,似乎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一步一步朝我走來,麵上青筋暴起,煞白如紙,那冷汗猶如黃豆一樣,滴滴落下,不一會兒地板便濕了一片。
我深深吸了兩口氣,穩住了心神,胡亂在身上摸,想要找點傍身的東西,但摸來摸去,才發現僅有的幾張卻已讓我給用掉了,大部分都貼自家門窗避煞去了,當下懊惱不已,早知會碰上這東西,就該讓吳安平給自己多準備一些了。
好在那把銅錢劍還在布包內,我想都不想,直接取了出來,銅錢劍一出,劉大嬸卻是渾身震了一下,隨即麵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可怖,然似乎對這劍很是忌憚,卻沒有再冒然走過來。
要不是考慮到劉大嬸平日跟我家關係不錯,早年又對我照顧有加,我還真想一劍下去砍爆她的腦袋得了。
我在原地跟她僵持了半天,正不知是該就此逃跑還是想法子震住對方時,忽然聽到院子外麵有人在喊:“劉嫂,劉嫂哎,你在家嗎?你這大門開著我就進來了啊,我給你捎了一碗烏雞湯,可是好著呢,你有孕在身還是多補補為好。”
那聲音我聽得極為耳熟,可憐我常年在外,對村子裏的鄉親們印象都變得淡了,想了好一陣子都沒想出是誰來。
劉大嬸為人不錯,跟村子裏許多村民都合得來,人緣廣得很,且咱們村兒的人都很樸實,知道她有孕在身,念叨其老公不在家,怕是時常有人過來照料吧。
腦子一轉我便明白過來了,可心中卻是止不住的罵道:“這還真他媽是好心辦壞事啊,劉大嬸的孕身乃是懷了一個鬼胎,那肚子裏麵到底是人還是什麼,誰都說不清楚,不想辦法除掉,卻還養著!”
可我本事不高,要想隔空打牛卻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除非劉大嬸自己把那鬼胎給生下來,否則隻有連她給一起處理了。
眼下的情況有些糟糕,我一個大男人舉著把銅錢劍對著劉大嬸虎視眈眈,外加滿屋子都是散落的符紙,這要是讓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豈不得把我當成私闖民宅的賊給抓起來?
我一時有些慌亂,然轉身想逃卻來不及了,方才在屋子外麵叫嚷的那個人已經端著一大碗烏雞湯走了進來,沒有意外我和他撞了個正著,當然屋子裏的情況他也都看在了眼裏,來者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陳大明,按輩分我該叫他大表叔呢。
陳大明見到我一臉驚詫,“東子,是你小子啊?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連串的問話讓我有些找不著北,還沒等我開口解釋,他又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把你家劉大嬸給怎麼了?”
說著,也不再管我,連忙把手中的湯碗塞給我,幾步衝上去扶住險些暈倒在地的劉大嬸,我剛想出口叫他小心,可不知怎麼話剛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現在陳大明已經開始懷疑我了,要是我在有什麼不正當的行為怕還真會給自己惹下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