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平露出無奈的表情,“我有什麼辦法?你若不這麼做的話,我倆鐵定完蛋,趁現在我還有一絲力氣,陣法的效果也還沒消失,你動作最好快點,否則,下場有多慘,你比我清楚。”
聽他的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心中就更來氣了,禁不住指著他鼻子罵道:“老吳,你存心的是吧。”
“我知道你會生氣,可要命還是要麵子,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吳安平浪蕩了二十幾年,也差不多了,倒是你和楊薇好不容易終成眷屬,差一點修成正果,若是在此跌了跟頭,豈不是不劃算?”
我讓他說得沒了脾氣,一想到楊薇還有家中的父母,再大的怒火也滅了,可要我麵對著一具死屍送上自己的初吻,我實在沒那麼大的勇氣啊。
沒錯,吳安平這混蛋讓我把舌尖血送到正主嘴裏去,乍看這辦法的確有效果,畢竟風水連環局,再怎麼複雜,靈奴再如何厲害,最終都是以棺材內的那個正主為首。
若是把正主給拿下了,眼前的難題自然迎刃而解,況且舌尖血乃是生人至陽之物,對付屍鬼陰煞等東西有奇效,哪怕是修煉了近百年的鬼魂也絕對會怕舌尖血,古人有道士對付鬼魂便用過此法,一直延續至今仍然有用。
可我心裏卻躊躇不定,我陳東一輩子沒碰過女人,更別提親吻誰了。
本來我是準備把初吻獻給我現在的女友楊薇,那該是多浪漫的事情啊,可命運天注定,我這輩子搞不好都得跟那些死去的鬼東西打交道,時常把腦袋別在腰間不提,最後連初吻都給送給一個死人。
要不是為了以後的日子,我寧願當場自殺。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啊!
哪兒有人會跟一個屍體嘴對嘴,就算沒有危險,也太他媽磕磣人了。
我還在猶豫之時,突聞那鬼首一陣大叫,刺耳無比,我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要是不做下決定,今天非得死在這鬼地方不可,我狠狠瞪了吳安平一眼,“你給我記住,老子的初吻是讓你給毀的。”
吳安平兀自搖頭,沒有辯駁,當初我讓他離開,他不走,搞到如今地步他幾乎要承擔一大半的責任,現在連我的初吻都不放過,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心中憤憤不平,把桃木劍塞給他,自己則拿起鏟子就朝棺材走去,那鬼首似乎有所察覺,當下猛然起跳,帶起一股駭人的陰風,衝著我撲過來。
“老吳交給你了。”
我沒有慌亂,急忙退了兩步,那鬼首剛要近身卻讓陣法給死死擋住,不得靠近半步,道道紅光織成了一道密網。
抓住眼前的機會,我跳進埋棺材的那個坑來,用鏟子使勁把棺材蓋給撬開。
躺在棺材裏的那個正主,讓我驚了一下,居然是個女的,此人上身穿著民國時期的對襟學生裝,下身則是黑色的百褶裙,白襪子黑皮鞋,眼睛緊閉,然神態卻是無比安詳,跟其他死人不同,她仿佛是在沉睡,屍身也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臉上的皮膚反而是細膩如脂,吹彈可破,長長的發辮搭在肩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
然而,當我的目光移到她的脖子時才發現了怪異之處,脖子處的皮膚略微有些發黑,而且一眼能看到裏麵的骨頭,好像是經過X光處理過一樣。
正當我還在想怎麼回事之時,那邊吳安平已經和那鬼首混戰在了一塊兒,各種奇怪的嘶吼不斷衝擊著我的耳膜,我不敢再怠慢了。
拿出一張靈符貼到女屍的額頭上,心中一遍默念著祖宗保佑,一邊把女屍從棺材裏給扶起來。如果撇開其他的不談,老實說,這正主長得其實還算不錯,可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死氣卻是時刻都在提醒我,此乃已死之人,雖不知為何過了許多年仍舊能保持生前樣貌,但越是這樣說明越發怪誕。
“東子,你他媽動作快點,我要受不了了。”
吳安平在那邊大喊了一聲,隨即又是一陣震顫傳來。
我也想快啊,可手腳卻忍不住發抖,方才一股子雄心膽氣在麵對著正主之後,全都煙消雲散了。
我的手扣在女屍脖子上,無意間卻感到一絲溫潤的冰冷,我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塊殘缺的玉片,這玉片的成色很差,光澤也非常黯淡。
我一時有些理解不了,有人不惜花大力氣又是下風水陣,又是養靈奴的,難不成就為了女屍身上的一塊殘玉?還是另有原因?
我扯出玉佩還沒怎麼看,就在這時,女屍忽然睜開眼睛,血紅的眼珠子瞪得我背後汗毛倒豎,雙臂猛地一下扼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