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後,我把日記原封不動的又還了回去,到底是死者的東西,活人亂動,委實不妥,回過頭來我見其餘兩人麵色有異,不由有些難堪,“該不會那小鬼便是來勾魂的吧。”
我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給說中了,老趙無奈道:“八成是引魂童子了,此地乃千古陵寢,加之殉葬祭祀了許多活人,怨氣極重,隱藏地下,常年不見陽光,形成冥河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若是尋常小鬼倒也罷了,可遇上引魂童子……”
他沒有再說下去,我卻已深知其意,按照地府的規矩來講,引魂童子不算是鬼,跟黑白無常一樣,乃是鬼差,鬼差當職,生人可不敢擋,然而我不明白,既然是鬼差,怎麼會阻攔我們的去路?
正想著,眨眼間,吳安平卻已竄到了前麵去,他晃著手中的手電道:“走吧走吧,這裏頭太壓抑了,待在裏麵我渾身不舒坦,還是趕緊出去的好,萬一那什麼引魂童子作祟,咱們連躲都沒地方躲去。”
整個墓道仿佛一個酒瓶子,入口便是瓶頸,越走到後麵,空間便越寬暢,我們悶著一口氣走了出去,眼前頓時豁然開朗,一條血紅色的大河嘩嘩流淌,河麵上浮屍不斷,一股腐爛的腥臭也隨之而來。
我聞著實在難受,捏住鼻子道:“這就是冥河?”
“應該是了,不過裏麵怎麼會有這麼多還沒腐爛的屍體?該不會河流的上遊乃是一處匿屍之地吧。”連老趙都有些吃驚,讓我把燈光打過去,但見河流上遊不遠處乃是一處封死的石牆,而血河便是從石牆底下的縫隙流出,河麵不算太寬,四米距離,但不知河底有多深,我們也沒敢冒然嚐試,畢竟血色河流,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心裏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一條大河把路給生生阻斷,我們沒了去路,一時有些難辦,吳安平建議道:“不如順著河流往下走?”
沒等我開口,老趙卻是直接否決了,“不行,這兒的地形咱們根本不熟悉,萬一去了下麵發生意外,回都回不來,還是想辦法直接渡河乃為上策。”
河水很是湍急,想要過河除非有個筏子,可四周別說筏子了,就是連根像樣的木頭都沒有,我擰緊了眉頭,轉頭一望,卻是驚喜的發現,位於不遠處的高地上居然有一塊延伸到對岸的石頭,目測石頭與地麵相距四米多高,於我們來說,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三人馬不停蹄的攀爬上了石頭,正想渡河,卻見對麵一個穿著紅色肚兜的小孩拿著鈴鐺對我們三人嘻嘻哈哈的笑,仿佛碰見了什麼好玩的玩具,喜悅之色,表露無遺。
然我們三人腳步卻是一頓,老趙拿出朝簡,道:“天師過道,豈敢阻攔?”
小孩沒有理會老趙的話,似乎對於他的什麼天師牌位並不懼怕,這下我更慌了,開玩笑,連茅山驅鬼天師都不怕,這他媽小鬼成精了?
吳安平抽出龍紋秘刀,喝道:“別跟他羅裏吧嗦的了,幹他一架,不然他以為老子是泥捏的。”
我見對方來者不善,怕他冒然衝上去有危險,便阻攔道:“老吳,你冷靜點,這既然是鬼差,應該還有三分理可講,咱們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吳安平在我的勸阻下,重新收好了刀刃,我則對老趙示意道:“試試吧。”
老趙沒有拒絕,定了定心神,先是道出自己身份,隨後說出由來,便是想要過河。
小孩哈哈一笑,從陰暗之中走出,我們用手電一照,卻是驚訝的發現,他臉上除了一張長滿鋒利牙齒的嘴以外,居然沒有其他的五官,一張嘴便占據了臉頰三分之二,看上去極為可怕詭異。
我驚詫道:“有鬼差長這樣的嗎?”
老趙一下變了臉色,當即喝道:“他媽這哪兒是什麼鬼差,分明是厲鬼所化,老吳動手!”
話音一落,那小孩怪叫一聲,隨即匍匐在地上,帶起陰風陣陣,像隻蛤蟆一般張著血盆大口直接撲了過來。
吳安平怒火中燒,“鬼東西,下地獄見你的閻王老爺去吧。”
他扔出一張驅邪的符紙,剛好打在其眉心中間,然而符紙還沒接觸到本體,卻是自行燃燒起來,化為灰燼,吳安平一驚,也管不得對方到底是何種來頭,舉起手中刀刃便殺了上去。
我倆正想上去幫忙,卻見下麵冥河忽然起了反應,該死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那河中死去的浮屍全都活了過來,張牙舞爪的從湍急的河水中撲騰爬上了岩石,沒有辦法,我拿起工兵鏟,把其中一個爬上來的死屍給當場砍成了兩半,猩紅的鮮血,頓時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