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庸無道?不要也罷?
雖然從這場案件的審理過程中,眾人都知道這個事實,可在官威之下,連方族準族長都低下了頭顱,任打任罰,又還有誰敢說出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截住了官差的杖罰,還大聲地指責起了鎮督來。
場間眾人反應過來後,滿堂皆驚,喧嘩聲如海浪般呼嘯而起。
“這少年是方家的人?”
“連他們族長都不敢反抗了,他又是什麼角色,敢如此囂張?”
“我估計是年少輕狂,一時看不慣就衝上去了吧,唉,等會估計有他受的了。”
“不,不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他就是上次打敗了方家天才少年的那個人!”
“修行者?那估計這板子是打不下去的咯。”
“我看未必,修行者又如何?修行者造反,還不是死路一條,你以為洛城府衙裏就沒有修行者?”
大廳內議論紛紛,可方朔卻十分冷靜,他並不是認為自己是修行者,就有膽子站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鎮督府之內有沒有高手,更何況洛城府衙?
這和實力沒有太大的關係,隻因為他看不慣這一切,更何況被打壓的人是他父親,那他更是忍無可忍,所以直接衝了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咄咄逼人,甚至能左右鎮督的主意的魯族長,此刻卻沉默了下來。
他可以沉默,但鎮督大人可不能沉默,被直指昏庸無道,自然怒火衝天,大喝道:“都傻站著幹什麼?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
聞言,官差們拿起杖棍,叫喊著,一窩蜂地衝了上去。
方朔雙手握拳,一股雄厚的從體內散發而出,以他為中心,如波浪一般,朝四周橫掃而出。
方朔這是在警告他們,並說道:“不想死的,就給我退下去!”
那些官差神色一凜,身形頓了一下,可鎮督大人的命令在上,誰敢不從?於是再次舉起杖棍,展開了攻擊。
七八根深紅色的棍子,圍著方朔的頭頂,齊齊砸下,如花瓣合攏。
方朔暴喝一聲,抬手丟出一個普通的火團,直接將棍子轟炸了開來,在他頭頂,又猶如花瓣綻放般,紛紛飛起。
在強大的魂力衝撞之下,那幾個官差都被衝得向後退去,幾個腳下不穩的,甚至直接摔在了地上。而他們手中的棍子,全都被炸成了半截,尾端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般,焦黑糜爛。
方朔隻此一招,便將官差們通通逼退,雙方的實力差距,不言而喻。
官差們驟然一驚,不敢再上前,隻好眼巴巴地看著鎮督大人。
鎮督大人氣得七竅生煙,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著,他料不到這少年,居然真的敢造反!
場間的眾人也都驚訝無比,心想難道方家真的打算和官府對抗?不怕遭到滅頂之災?
就連原本忿忿不平的方家族人,見方朔動手打退了官差們,也都開始擔憂起了家族的命運來,但他們也不想認慫,所以並沒有出言阻止。
就在這時,鎮督大人身後的那名師爺,動了。
一動驚風雨。
一股更為強大的魂力,從他消瘦身軀之中,肆意地噴薄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審案大廳。
眾人感覺猶如黑雲壓頂,甚至都覺得胸口產生了一股悶氣,難以呼出,無比壓抑。
就連方朔,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以他此時的修為境界,自然不會被壓迫到,可因為這股魂力的強度,使得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一動之下,沒有使用任何魂術,光憑魂力便給眾人造成了如此威壓,其實力之強大,也是一招便顯露無疑。
方朔想要動用古魂瞳洞悉他體內魂力,卻發現竟是無法看透!
肥狗曾經說過,以他目前的境界而言,無法洞悉到比自己強悍太多的人的魂體,若是強行洞悉的話,會傷到自己。
換言之,也就代表著,這個師爺的修為境界,在方朔之上。
想來也是,一個鎮督府,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強者鎮場?隻是讓方朔有些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份居然是一位文弱師爺。
“武魂境初期?”方朔看著那人,卻不如何緊張,淡然笑道:“就算你實力強悍,又何必給普通人施壓?”
那師爺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敬畏。鎮督府雖然隻是一個小鎮府衙,但並不代表,隨便什麼人都能亂來。”
說著,那師爺便將魂力散去,眾人如釋重負,再去看那公堂之上的時候,神情都變得畏懼謹慎了起來。
“敬畏?”方朔指著公堂上方的牌匾,說道:“你身旁的鎮督大人,對於‘公正廉明’那四個大字,可有敬畏可言?你們官府正案不辦,勾結魯家,打壓方家,又有什麼資格給跟別人談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