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張爺爺,這可是一枚帝國銀幣呢!”小孩手上拿著一枚銀幣,正推給老人。
老人故作生氣,一把又推了回去,說:“叫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今天紅焰幹了一票好貨,這是你照顧好火焰的報酬。”
說完,他拍了拍身邊的紅色駿馬,這便是老人口中所說的紅焰。
這小孩叫小雨,是馬館的小馬夫,今年十三歲,一米六的個頭,算不上矮。老人是鎮上的訓馬師,已經在這一行做了二十年,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鎮裏人都叫他張老馬。他的訓馬技術是整個鎮最頂尖的。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張老馬的訓馬館也開始衰落,原本有近百頭馬的馬房如今變得十分的空曠,隻剩下五匹馬的身影走來走去。
紅焰是這五匹老馬中最有精神的。也因為如此,它經常被張老馬弄出去拉點生意做,以維持馬館的日常開銷。包括小雨那點微薄的工錢。所以小雨對紅焰照顧的尤為周到,感情也十分深厚。
小雨也是欣慰的看了眼紅焰,但是他還是把這枚銀幣推給老人說: “張爺爺,我不用那麼多錢。您留著多買幾匹馬,我知道您以前有很多馬。”。
老人看向小雨的眼神中露出慈祥,他摸了摸小雨說:“傻孩子,爺爺老了。也沒心氣了。就這麼平平安安的活著,看著那日出日落,就是最好的生活。”
張老馬話語一轉,伸手要去掀開小雨的上衣:“昨天你叔叔沒打你吧。讓爺爺看看。”
小雨連忙向後一躲,擺手說道:“爺爺,不用了。叔叔最近都沒打我,而且自從我學了您教我的方法,那些傷口愈合的更快了。叔叔打的時候,也不是那麼痛了。”
張老馬見他不讓自己看,他知道昨天小雨的叔叔一定又打他了。小雨不讓他看,是怕自己擔心他,也怕自己跟他叔叔算賬。他笑了笑說:“好,我不看。不過我教你的方法,你可要天天勤練,對你的身體會有好處的。”
他想起兩年前,這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孩送到他手裏時,麵色蠟黃、皮包骨頭,幾乎不成人樣。經過這兩年他的護持,這孩子的身體總算有些起色。
“把這銀幣拿著,回去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快走吧,要不你叔叔又要打你了。”張老馬把銀幣塞小雨的手心,然後握住小雨的手說著。
“那我就收下這銀幣了。謝謝張爺爺,我走了,再見,張爺爺,還有紅焰。”小雨禮貌的向張老馬揮了揮手,同時也對紅焰揮了揮手。
紅焰輕聲叫了一聲,算是道別。
小雨蹦蹦跳跳的身影從張老馬的眼中漸漸遠去,張老馬歎了一口氣。
“這可憐的孩子……”他的眼神有些傷感。突然他似乎想起什麼,大聲地向小雨的背影喊道:“小雨——買了酒趕緊回家,不要到處亂跑——村裏可能有妖精!”
但小雨已經跑遠,並沒有聽清,他回身向張老馬揮了揮手,向山坡下的小鎮跑去。
小雨因為營養不良,身體長得比一般孩子瘦弱,第一眼看到他時,你會為他弱不禁風的樣子祈禱,希望他不要在走路的時候被風吹到。
小鎮上所有人都知道小雨的身世,他無父無母,從小被叔叔收養。
他叔叔叫劉德衛,是個老實人,人到中年好不容易取了一個妻子,一年後生下一個兒子。他對小雨就如同親生的孩子一般,隻是就如同很老套的街頭戲劇一般,他的妻子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她嫌棄小雨是家裏的累贅,私下裏總是和她的兒子一起把小雨當成下人驅使。
但是在五年前的一個夜裏,劉德衛家裏起了一場大火,由於他們的家是用木材建成的,火勢蔓延的很快,等劉德衛發現的時候,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屋子。劉德偉奮力救出小雨後,折轉身再去救他的妻子和孩子時,卻晚了一步,木製的房子在大火之中塌了下來。兩人再也沒有走出來,劉德衛隻在廢墟裏找到兩具骨架。
自那以後,小鎮的人再也看不到從前的那個老好人,劉德衛每日意誌消沉,醺酒度日,性情也變得十分暴戾,稍有不如意便大打出手,小雨三天兩頭就會被打得遍體鱗傷。
但是小鎮的人從來沒見過小雨埋怨過什麼,為了滿足叔叔的酒癮,小雨外出賺錢給叔叔賣酒喝,隻是劉德衛卻沒有什麼感激之色,反而限定小雨要在天黑之前把酒送到他的手裏,否則就吃鞭子。
所以小雨一到傍晚就急匆匆的往酒店跑,街道上人很少,因此也寬敞了許多。小雨一個轉身進了街道旁的一家酒店裏,他看見酒店的王掌櫃正在櫃台後麵算帳,精神很集中,竟然沒發現他走了進來。
“王大叔!王大叔——”小雨拖長了聲音,才把王掌櫃的眼神從帳本上挪到他身上。
“小雨啊!你又來給你叔買酒啊。我已經幫你盛好了,就放在桌上。”王掌櫃說著又將延伸的目光挪回到帳本上。
小雨在一旁的桌子上發現一瓶酒,拿了起來,將那枚銀幣放到了王掌櫃的桌上,就想要走。
王掌櫃突然想起什麼,對著他說:“對了,小雨,鎮裏來了幾個騎士,說鎮裏頭可能闖進了一頭妖精。你趕緊回家,關上門躲起來,別亂跑。”
小雨他頭一回聽到“妖精”一詞,旋即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妖精?妖精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