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夜很快就深了,甚至連絕都沒有任何鳳逸的消息,花兒心裏有些不安,在鳳逸的房間裏坐著,沒有人敢上前,青檸甚至連房間也不敢進,絕為難的出現,單膝跪下,說道,“郡主不必過於擔心,主上應該沒事。”
花兒沒有理他,絕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說道,“皇上至今不知道主上失蹤,太後也一切如常,主上並不在皇宮。”
“我知道。”花兒說道,她認真起來,眸子冷冷,說道,“我不了解他,除了這些人,還有誰有動機抓他?”
絕也搖了搖頭,說道,“主上這些年在府裏養傷,身上確實有些秘密,但知道的人並不多,沒有人有理由抓他。”
花兒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和鳳逸的動作一模一樣,不過一個白衣一個紅衣,燈火下影影綽綽,似乎在聽著燈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
安靜的院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距離花兒還有些遠,但她一直沒有睡覺,便迅速趕了過去,絕聽到聲音,也跟著花兒過去。
鳳漣已經在發出聲音的地方,這個地方離清漣居很近,鳳漣身上是簡單的睡衣,李清風也睡意朦朧的踢踢踏踏的出來,鳳漣正在安慰著受到驚嚇的婢女,花兒看了一眼婢女,那個婢女眼神渙散,呆呆的指著一個東西,嚇得話都多說不出一句。
花兒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那裏放著一個壇子,東西已經灑了出來,應該是婢女手上的燈落在那裏,映出壇子旁邊灑出來的東西——一個已經黑漆漆的人頭。
待絕看了清楚,剛想去拉花兒,卻見花兒似乎一點兒也不怕,用挑燈的另一邊翻過那個人頭,黑色的瞳仁很小,而眼白巨大,眼睛根本合不上,死不瞑目,花兒把手指微動,內力之下,壇子一下子被掀開,裏邊流出令人作嘔的液體,像血也不是血,有些濃稠,夾雜著黑色綠色的液體,其中還有這個人頭的四肢,身體一時被分成無數份,花兒還想再看,李清風卻攔著她,說道,“別了郡主,我來吧。”
花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李清風伸出手,順著手指爬出去一隻綠色的蟲子,緩慢的爬到那攤血跡之中,在被拆分的屍體上爬來爬去,過了一會兒,那蟲爬了回來,李清風也不要了,直接灑出一把白色粉末在那蠱身上,那蠱很快便漸漸變成了很小的一團,周圍的膿水和那屍體倒是有的一拚。
鳳漣惡心極了,自然也有些害怕,李清風攬著她,笑嘻嘻的說道,“沒事,漣兒,我保護你。”
“滾開!”這種時候鳳漣還是不忘一把推開了他,花兒沒工夫理他們瞎鬧,看了李清風一眼,李清風立刻說道,“沒毒沒蠱,是被肢解扔在這裏,而且……瞳孔散大,瞳仁收縮,死前受到劇烈的痛苦以及驚嚇。”
“先肢解,再殺人……”花兒說道,語氣雖沒有什麼變化,但讓人聽起來卻心驚膽戰,花兒由看了一眼,說道,“是之前的秀女。”
絕也上前看了一下,整個頭已經黑的看不出什麼,但是盤著宮裏之前選秀時秀女的發髻,而且帶著一隻簪花,雖然也已經被泡的惡臭,但那隻簪花是純銀及紅色瑪瑙,是皇帝賞的,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還是當初被選中的五十個人之一,或者更有可能是之後十個人中的一個。
鳳漣甚至都不敢看這些,雖然習武多年,到底還是個女孩兒,李清風也刻意擋著她,鳳漣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花兒問道,“哥哥呢?”
花兒看了她一眼,此時她問出這個問題真的是不好回答,花兒說道,“一哥哥不在府裏。”
“不在府裏?”鳳漣立刻擔心起來,花兒說道,“有事出去而已,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可哥哥沒有武功……”鳳漣還是有些擔心,花兒接話說道,“沒事,有人會保護他。”
鳳漣雖有些擔心,但比如絕是之前去江南時候的馬車夫,鳳漣就算再不濟,江南之行也足以讓她明白鳳逸絕不簡單,而且花兒從來不會騙人,這樣的東西還不如不讓哥哥看見,想到這裏,鳳漣也放寬了心,便問花兒道,“那這個要怎麼處理?”
“失蹤秀女是秦景深要查的事,明日上報皇上便是。”花兒平靜的說道,便也不再看這些,對身後跟來的青檸說道,“你把這些收拾一下。”
青檸也有些惡心,曾經她是花梨身邊唯一的婢女,花梨雖然不常管她,但至少沒人敢得罪她,粗活重活更是離她十萬八千裏,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幹過,她便有些為難的看了花兒一眼。
花兒沒有理她,王府沒什麼下人,那些普通的下人別說收拾了,嚇都能被嚇死,而鳳逸或者花兒身邊其他人不能動用,王府受到的監視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
見花兒離開,青檸隻好認命的收拾,說起來,花兒已經許久不跟她說話,如今指使她做這些,某種意義上似乎還是把她當婢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