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銀絲分別纏在幾棵臨近的樹上,順著冰蠶絲的方向往前走,感覺走了很久,卻漸漸走回了原本的樹,而花兒手上的蠶絲,卻並沒有纏上其他任何一棵樹,就如同她一直在走直路而且原地返回一樣,花兒低聲說道,“幻陣?我們在原地走?”
蝴蝶蠱自然不會回答她,但扇了扇翅膀,花兒細細的看了幾眼纏著的樹,她解開一根銀絲,再一次跟著蝴蝶蠱走了出去,一圈回來,果不其然,還在原地,但奇怪的是之前那棵樹,消失了,像沒有存在過一般。
花兒又去掉一根銀絲,一如既往走了一遍,果然還是一樣,但這棵樹卻沒有消失。
幻陣,顧名思義迷幻之陣,花兒是知道這種陣的,但這種陣法使用難度很高,即便是花兒都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用這種陣法,而且還在陣裏下了如此劇毒,她更加確定這個山上一定不是鬧鬼,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人為,不過這人到真的算是奇人了。
隻要是陣法一定有陣眼,幻陣的陣眼就是那虛無縹緲的真實,幸運的是花兒一開始就找到了那真實,周圍這些參天大樹裏,隻有極少數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裏,花兒手中冰蠶絲瞬間散開,纏上四周所有能看得見的樹,破壞陣眼不需要找到到底那棵樹是陣眼,花兒微微彎唇,強大的內力之下所有的樹木都開始倒塌,花兒跳起來避過,這些樹裏一大半是虛假,倒地後便消失了,最後竟隻有三棵樹實實在在的倒在地上。
濃霧卻並沒有散去的痕跡,花兒有些錯愕,一時以為自己的想法是錯的,畢竟這東西的記載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了,沒有人知道到底這破陣之法對不對。
正當花兒再想別的方法時,倒塌的樹似乎是把地上砸穿了一般,地麵上竟然行程一個類似流沙的漩渦,花兒試探的將身上的鈴鐺卸下丟了下去,那鈴鐺瞬間便消失不見了,直到過了許久,花兒竟聽到了鈴鐺落地的聲音。
她沒有猶豫,立刻跳下流沙,果然,瞬間就被沙子淹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開始極速下墜,她堪堪用輕功穩住,這才沒有太狼狽的落在地上,若是沒有武功或者武功比較低,一定會活活摔死。
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裏麵竟有一潭池水,上麵冒著淡淡白煙,花兒即使不伸手都能感受到這池水裏刺骨的寒意,她繞著池水走,忽然聽到鐵鏈響動的聲音,細聽之下,夾雜著淺淺的呻吟聲。
這聲音花兒再熟悉不過,她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池子邊有石頭,濃濃白霧看不清楚,她也顧不得什麼,踩著石頭就往中間飛去,那白霧竟都像刀子一般冰寒,以花兒的功力竟覺得有些受不了,心裏便更加著急。
果然,寒池的中間,有個冰玉做的高台,高台上從池底深處鐵鏈,緊緊的困著上麵躺著的少年。
他依舊是一身紅衣,臉上的麵具卻已經掉下來了,本就白皙的臉在冰玉的襯托下沒有一點兒顏色,隻有蒼白的唇上被咬的鮮血淋漓,手腕腳腕都被磨破,血滴滴答答落在寒池,他的手還在緊緊握著,閉著眼睛,明明是冰冷的刺骨的地方,他額頭上竟一會兒便布滿了冷汗。
那一瞬間,花兒的心像是被那白霧凍到了一樣,又冷又疼,她幾乎站不穩,低低的叫道,“一哥哥……”
那人似乎聽不見,忽然皺了下眉,花兒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他便痛苦的輕聲悶哼,手上也握的更緊,忍不住掙紮,拉動鐵鏈嘩嘩作響。
那少年在這樣的痛苦下終於艱難的睜開眼睛,水晶般的紅色眸子美麗極了,入目便是花兒純粹的眸子,他明顯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想要避開目光,奈何身上忽然傳來的疼痛,他閉上眼睛緊緊咬唇。
花兒伸手去碰鐵鏈,手指觸及,如冰針一般,僅僅那一下她也覺得渾身忽然軟了一下,那從寒池底下延伸出來的鐵鏈,似乎能壓製一個人的內力。
花兒不管這些,還是伸手去試圖解開鐵鏈,鳳逸極其輕聲的開口,“不要……花兒……”
花兒愣了一下,他輕輕動動嘴唇,說出的話幾乎聽不見,虛弱的說道,“別動……出去……”
“一哥哥……”花兒輕聲叫了一句,本來想和他說鳳漣的事,如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顯然山上的幻陣是他做的,也很顯然許言他們說的他時常的消失,都是來這裏承受著這些,一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花兒不像藍燼,她不出去,反而硬是解開他手腕腳腕的鐵鏈,鐵鏈嘩啦啦落入水裏,忽然一下子沒有了這些束縛,鳳逸身上的痛一時控製不住,一隻手便狠狠的抓著另一隻胳膊,隱忍的哼了一聲。
花兒立刻扶著他起來,手貼在他背上,內力便順著她的手進入,這內力是為了壓製他體內存在著的內力,雖然他並不好受多少,但到底是比被困在鐵鏈上受苦好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