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林怒極反笑,指著秦景深對張小姐說道,“看到了嗎?我的好弟弟為了你命都不要了。”
秦景深皺眉,說道,“我和她沒關係,她隻是我的救命恩人。”
張家小姐的淚堪堪止住,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她卻總是愛多想,便立刻對秦景林說道,“我和三公子沒關係,你放他走,我不需要他救。”
“真是深情啊,”秦景林撫掌大笑,走到秦景深身邊,捏著他的肩膀,“景深啊景深,你真是固執,大哥說的對,你這一身傲骨,果然是該好好磨磨。”
秦景林圍著他轉了一圈,笑道,“就按大哥說過的,你撐得過一百鞭,我就放了她。”
“好。”秦景深沒有猶豫,立刻便答應了。
張家小姐叫道,“不要,別答應他。”
秦景深看著秦景林,說道,“如果二哥言而無信,從此以後你我再無關係,我會殺了你。”
“好。”秦景林也答應了,目光逐漸變得陰鷙,不知到底是因為他還是因為這些條件。
秦景林揮揮手,一個侍衛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排銀針,銀針上泛著淡淡的青『色』,秦景深皺了皺眉,秦景林便拿出銀針刺在他脖子上。
從脖子開始渾身上下忽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身上像是刀子在割一般,他身體本虛,蒼白的臉上片刻便布滿了冷汗,秦景林說道,“這是蘇氏審訊用的毒,沒什麼毒『性』,就是能封了你的武功,讓你的身體變得極其敏感,受到任何的刺激都會擴大數十倍。”
“你……”秦景深咬唇,還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秦景林仿佛故意的一樣,按著針頭往下按,一個針頭的痛幾乎讓他叫出了聲,身邊微風,空氣,甚至陽光,對他來說都是淩遲一般的疼痛,何況一個針頭。
秦景林說道,“二哥的鞭子可不如家法,景深,撐不住隨時喊停,二哥不會為難你。”
“不要……”張家小姐眼睜睜看著,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繩子的束縛。
雲景也在一旁看著,不能為主子分憂,永遠看著主子被別人折辱,雲景忽然覺得有些痛苦,剛想用內力掙開,秦景深卻說道,“別動,雲景……”
一句話幾乎耗費了他所有力氣,雲景不敢再動,秦景林把鞭子扔給侍衛,侍衛點頭,捏緊了鞭子,狠狠打在他身上。
好痛……他幾乎隻有這一個感覺,比家法還痛,痛的他幾乎呼吸不過來,侍衛卻不停手,每一鞭子都用了很大力氣,鞭鞭見血的打在他身上。
他似乎還能聽見張家小姐聲嘶力竭的叫著“不要,”聽著雲景叫著“公子”,他的二哥站在旁邊,一直陰測測的眼神裏閃過那麼一絲心疼,很快又消失不見。
可即使這麼一絲心疼,也足夠了。
他很快昏『迷』過去,秦景林從旁拿過一壺酒,直接倒在他傷口上,巨大的刺激下他疼的醒了過來,雲景都不敢相信,忍不住大聲問道,“二公子,你為什麼這麼對公子?”
“因為他不聽話,”秦景林拿出另一根針刺在他身上,他痛的顫了一下,忍不住輕哼了一聲,秦景林把針頭壓下,說道,“我到要看看,景深這一身固執,能不能除掉。”
秦景林示意侍衛動手,侍衛握緊鞭子,秦景深顯然想說話,卻被鞭子打斷,他疼的低叫出聲,“二哥……”
親景林顯然聽見了,立刻示意侍衛停手,侍衛也嚇了一跳,說實話他以為秦景深這樣的人,絕不可能這麼快求饒,事實倒真讓他刮目相看,秦景深低低的聲音帶著撒嬌和求饒的意思,說道,“二哥……疼……”
秦景林立刻走過來,他身上的血因為酒暈染的到處都是,秦景林忽然想起來之前他就跪了個瓷片,給他上個『藥』他還毫不顧忌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聲不停的喊著“疼疼疼疼疼……”,如今什麼時候竟已經這麼能忍痛了,他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大苦,怎麼能受得了如今這樣的傷害。
張家小姐見秦景林停手,心也終於落下,哪怕為此她真的可能死她也心甘情願。
秦景深無力的喘著氣,低聲說道,“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二哥要磨我的脾氣,也不至於殺了我吧?”
“你自己要求的。”秦景林冷哼,還是伸手拔下他脖子上的銀針,看著侍衛和雲景目瞪口呆的,完全沒想到剛才兩個人還殺氣騰騰的,這一會兒就兄友弟恭的。
銀針除下,秦景深身上的疼忽然好了許多,他說道,“求二哥放了她,從今天起我會離開帝城,永遠不會再阻礙二哥和大哥,我……”
“夠了!”秦景林忽然說道,從旁邊拿出匕首,一下割開他身上的繩子,他虛軟的靠著柱子倒下,秦景林立刻上前扶著他,軟了語氣道,“行了,我放她走,隻要從今天起你乖乖呆在這裏。”
“二哥,你到底想要什麼?”秦景深抬頭看著他,認真的問道,他知道秦景林不可能就是為了單純軟禁他。
秦景林又是滿肚子氣,說道,“我想要你!”
雲景忽然抬頭看著他,秦景深也愣了一下,秦景林咳嗽一聲,說道,“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再惹事了。”
“我還以為二哥喜歡我呢,”秦景深猶如孩子一般笑了一下,晃了秦景林的眼,他眼中的秦景深一直如此,外人看起來像是仙一樣,隻有自己家的人才知道,他像個孩子一樣赤誠和善良,有時候也開開玩笑耍耍無賴,隻是從小,都沒有人陪他玩過。
他是日月星辰,所以實在孤單。
秦景林示意侍衛放了張家小姐,張家小姐卻沒走,她想去看看秦景深身上的傷,走了兩步在靠近他時候停下,剛想說句什麼,秦景深便開口了,說道,“張小姐,從今以後,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救過我一命,如今算我還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或者說……不共戴天。”
張家小姐眨眨眼,想說的話生生憋了回去,想不顧一切抱他一下,也什麼勇氣都沒有了,她低下頭,忽然深深彎下腰,低聲說道,“對不起……”
秦景深以為她會決絕的轉身離開,像所有江湖上的俠女一樣灑脫和利落,原以為她至少應該說出兩不相幹,至少應該對他說一些維護自己自尊的話,可她沒有,她把所有的,把最後的尊嚴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