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幾個月前可在釘板上跪了一整夜。”太後看了眼門外,門是關著的,她什麼也看不見,可鳳逸能做到什麼程度她清楚,秦景深隻是從沒有到過絕境,當初鳳逸不僅在釘板上跪了一夜,還受著酷刑,在那之前,他已經在冰磚上跪了兩個時辰。
月嬤嬤有些訕訕,太後把手放在桌子上,忽然說道,“誰讓你心疼他的?”
月嬤嬤立刻跪下,說道,“娘娘,三公子之前受了傷,他如今不可能端得起那碗。”
太後看了她一眼,剛剛給他喝『藥』的碗很重,瓷質的,裏麵的『藥』滾燙,碗也燙的厲害,他伸出的手都是抖著的,根本就端不動,但那碗要是敢掉了,太後便會再讓他至少加跪半天,月嬤嬤太了解太後了,平時無論多寵愛他,若是要罰他,就半點不會心軟。
太後歎了口氣,說道,“罷了,你起來吧。”
月嬤嬤鬆了一口氣,太後到底對他還是留了情分的,但她還沒站穩,太後便說道,“出去讓他領十鞭,算你心疼他的代價。”
“娘娘,這是奴婢的錯,和三公子沒關係……”月嬤嬤立刻跪下說道。
太後冷聲,“你現在倒是敢求情了,二十鞭。”
月嬤嬤被太後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她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求情的,要罰誰如果有人敢求情,隻會讓那個人被罰的更重,月嬤嬤是太後身邊的老人了,竟然會犯了這樣的錯,可無論如何她是不敢再求情了,不然她不會受罰,秦景深一定會受到更重的罰。
月嬤嬤隻好領命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太後便說道,“皇帝要來了,給哀家罰的用點兒心,如果你不想皇帝把他帶走的話。”
“是。”月嬤嬤點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雲景見她還不到熬『藥』的時間便出來了,正要激動的叫一聲,月嬤嬤便看了一眼剛剛差點兒昏『迷』的秦景深,冷冷說道,“看來三公子是撐不住了,來人,賞三公子二十鞭,讓他清醒清醒。”
別說雲景了,連秦景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月嬤嬤站在台階上,她也不愧是宮裏老人了,她的眼神裏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有生氣,更沒有心疼,也看不出一絲一毫太後的態度。
侍衛上前按著他的雙手,沒等他開口,一鞭便利落的甩在他背上,之前被秦景林打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這鞭子便又打出了傷口,他微微顫了一下,立刻咬唇防止自己叫出聲。
他不敢求饒,一求饒太後就一定不會再原諒他,可到底還是熬不住,鞭子落下的時候還是低低的叫出了聲,聽的人心疼極了,若是張家小姐還在,怕是要哭起來了,果然太後要罰,就從來不會心軟。
那鞭子很細,但每鞭都能見血,越細越疼,況且他此時身體的狀態已經儼然承受不住任何的痛,每一鞭都讓他額間全是冷汗,試圖咬著唇也咬成血『色』。
皇帝果然推門進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他正在被罰,鞭子帶著風在他身後形成一條一條的血痕,白衣未破,血卻全部滲了出來,在背上暈染,是一絲手軟留情也沒有,他聽見皇上駕到後生生咽下了痛呼,看的皇帝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太後推門出來,秦景深無力的抬頭看了一眼太後,有那麼一瞬撐不住希望太後放過他,可太後卻沒有看他,直直看著皇帝,皇帝立刻行禮,說道,“兒臣見過母後。”
“行了,”太後示意皇帝起來,問道,“皇帝前來是想抓景深的吧?”
皇帝看了一眼慘白的少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太後又問,“他不顧皇帝直接來找哀家,確實該罰,皇帝看哀家罰的如何?”
“母後向來寵著景深,朕以為母後會縱容他,這才來看看。”皇帝低頭說道。
太後道,“皇帝想多了,哀家會罰逸兒,自然也會罰景深,都是哀家的看重的,哀家自然是更不想他們犯錯。”
“那自然是最好的。”皇帝點頭,看了一眼秦景深,又對太後說道,“朕決定明日處決丞相一族,母後看著如何?”
即使背後猶如撕碎了一般疼著,秦景深還是立刻轉頭看了一眼,太後說道,“皇帝『操』之過急了,剛過中秋,不宜見血,還是等等吧。”
“母後丞相一族雖然下獄,但朝中不少大臣還存著僥幸之心,還是……”
皇帝話沒說完,太後便抬手打斷了他,說道,“景深在這裏跪了一早上,還身受重傷,哀家再如何也不能讓景深白跪,告訴那些大臣,誰家的孩子若是被逐出了族譜還有此心『性』,他們就盡管不服。”